她翻了个身,软绵的应了句。
章圆圆问:那个,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吃饭吗?
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去吃吧。
那要给你打包点啥回来吗?章圆圆又问。
谢谢啊,不用了,她们都在等你,你快去吧。林昭把头又埋进被子里。
章圆圆点点头,轻声关上寝室门,暗自叹了口气,尽管一块住了两年,林昭还是跟任何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说不上生疏,但过分礼貌客气了,一向自诩朋友遍天底的她也不禁有些挫败感。
一直到下午,林昭才从床上爬起来。
眼看着时间有些不够了,她不等公交直接就打了辆车。
请她一对一晚辅的那对家庭父母都是高知份子,待人和蔼亲近,所以她对待这份工作也很上心,虽然孩子却有些皮,会趁她不注意用皮筋制成弓箭弹她背上,用笔在她带来的习题册上乱涂乱画等等,但这些林昭都念着他还是个小学儿童而不去在意了。
她坐在桌子前替小孩检查着作业,然后指着课本上算错的式子问他,这里真的等于89吗,不然你再算一遍。
男孩淘气的跳到沙发上,蹦来蹦去,手里捣鼓着玩具没空理她。
林昭:行吧,既然你不愿意改,那我发个信息给你爸,待会儿他回来让他帮你改。
这话果然奏效,男孩立马垮了脸,拖着步子慢慢的走近她。
你总这样。他嘟囔几句,翻着本子的动作表达着不满,撅着嘴抱怨,遇到你,我真倒霉。
林昭嘴角一弯,都快一年了,你怎么还在说这句。
男孩捏着橡皮,擦本子擦的大力,被你教的人一定都很惨。
我根本没教过几个人,哪里会有人惨,只是你而已。林昭逗他。
那你教的上一个人有没有说你很讨厌?男孩转过头,脸色缓和了些,盯着她问。
林昭手指敲着桌面,没有回答。
她上一这么教过的人是陈泽野。
改好了。他把本子甩到林昭面前。
行了,那你去休息会儿。林昭看了眼手上的电子表,还有10分钟你爸妈就回来了。
她刚说完,遥控器就被摁了下,电视屏正不知放着哪部动漫,差不多可以走了,她开始收拾着笔和资料,又把掉地上的纸屑、卡纸碎片都捡起来。
突然脊背一颤,什么圆形的东西正沿着她的背向上缓慢游走,林昭猛地回过头,原来是男孩站在她身后用长木棍碰她的背。
棍子划过的那瞬间,她屏住了气息。
像是临近高考那时候,她趴睡在桌面。
几根修长的手指撩拨过她的肩胛锁骨,再往下触碰她腰窝,她睁开眼,陈泽野正柔抚她的头发,眼里针芒似跳跃的光,密密麻麻地裹住她。
林昭揉着额头,她不想回看过往,她随意撤过一个本子接看,密密麻麻的数字逾越眼前,但她看不进去,她用手扶着头,吸气的弧度大了些。
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回想
陈泽野的面庞落下,他沁凉的鼻尖扫过她脸颊,他的唇流连于她脖颈,在她的颤栗中轻咬了一口,炽热的呼吸,他整个人又急又燥
林昭拧开矿泉水瓶灌了几口水。
男孩还在闹,她一改往常的冷静,说话声音大了些,别闹了。
别闹了。她又重复了遍。
年幼的面孔一愣,收起了棍子。
林昭后知后觉,轻声道:把书包收拾好,你妈妈已经到楼下了。
将近九点,她坐上车回学校。
听着公车上语音女声冰冷的播报着站点,林昭望着窗外夜景,她一直以为只要时间够长就什么都能冲淡,但即便现在她已经身处异地,自然的反应和无端的联想还是会把她拖回以前。
寒假
她在乡下跟林景珍和外婆简单的过了个春节,她自己攒了点钱就给老人购置了些衣裳物品,也给了林景珍一笔小钱。
林景珍在餐桌上夸她,可说完没几句话锋都会转向陈家,林昭这时总会借口离开,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题,所以过完年没多久,她又匆匆赶回学校了。
寝室里静悄,王惠怡脚一滑,挪动椅子看向头戴耳机的林昭,林昭,前天我们系不是弄了个中文模拟法庭赛吗,场上的那几个人说晚上一块儿去玩玩,去不?
好像没听到。
王惠怡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拔下林昭的耳机,林昭,我叫你呢。
林昭侧过头,刚才带耳机,没听到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模拟法庭赛不是认识了几个上一届的嘛,有个男的说请我们一起去吃个宵夜,知道你难请,但好歹这次还是得赏个脸吧。
圆圆她们也去吗?她问。
王惠怡点头,对,我们一宿舍人都去。
林昭:那行。
王惠怡笑道,还有哦,你别动手,晚上我们帮你化妆。
想起前几天自己满脸浮粉,拙劣的化妆技术被她们接连嘲笑,林昭也忍不住跟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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