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霓虹高照,路灯明亮。
桑念站在这家叫做[颓]的酒吧门口,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实在不怎么样,给人一种很消极,一点都不快乐的感觉。
假如要她来取名,一定不会这么叫。不过也许是酒吧特有的风格也不一定。
桑念在门口站了半秒,抬步走进去。
林乐扬走之前告诉她,如果要来的话可以跟他发信息,他会带她熟悉,但桑念今天只是想作为一个客人来体验,并不是想打扰林乐扬的工作。
万一被老板扣工资可不好。
桑念推开门,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樱兰炸裂,有音乐,但不会很吵,人也没有很多,不是那种蹦跶的地方,就是灯光没有很亮,蓝紫色的灯光倾泻着,给人一种很冰凉的感觉。
她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会儿,正在走进去,左边前台,有人看了她好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嗨。”
桑念立即转头。
是一位黑长直,涂着正红色口红的女生,或者,应该叫女人。
“请问几位?”
“一位。”
对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桌牌号,要递给她的时候,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下,“未满十八岁不能进去哦。”
桑念有点脸红:“满了的。”
“好哦,里面请。”
被她这么一说,桑念方才的气势又有点漏掉,努力作出一副很娴熟的模样,走到吧台,点了一杯朗姆酒——度数不那么高的。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是一张小圆桌,在角落里。
这个酒吧好像也不是桑念所想象的那种,挺安静的,台上有人在唱歌,唱的摇滚,还挺好听。
只是她视线扫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林乐扬在这里上班?
可是吧台调酒的、服务员、前台,好像都没有他的影子。
她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人,没忍住,叫住路过的服务员,“你好。”
对方停下来。
“请问,林乐扬是不是在这里工作?”
“林乐扬?”
桑念点头。
对方看了她一眼:“你找林哥啊,他在二楼呢。”
“还有二楼。”
“有啊,那里有楼梯。”对方给她指了方向,“上去就是了。”
桑念问:“他在做什么啊?”
她本意是想问,林乐扬做的哪个岗位的工作,对方好像理解错了,说:“在打球吧。”
打球?
桑念犹豫着上楼。
楼梯挺宽敞,铁艺扶手,漆了黑色的油漆,越往上,越能听到上面的声音。比下面吵一点,有说话声,还有笑声。
站在最后一阶,桑念终于看到林乐扬。
他穿着黑色T恤,手里拿着杆子,正站在台球桌边,垂着眼眸,正给自己的球杆的撞头抹巧克粉。
对面是个男人,穿着件T恤,看起来三十出头,挺年轻。方才那笑声正是他发出的,撑着台球桌,“我这杆怎么样?”
“一般吧。”林乐扬的声嗓音比平时要低一点。
他擦完杆,绕着球台,走了几步,身子慢慢靠上台球桌边缘,而后俯身。桑念只看见他过分锐利的眼神,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突然一个用力,毫无悬念地击落了一个球。
“这么凶?”男人走过去,将一瓶啤酒递给他。
林乐扬伸手拿过,在桌沿轻轻磕了下,瓶盖就掉了,他仰头喝了一口,“凶吗?不是平时就这样。”
“嗬,挺自信,我看你今天怎么赢。”
男人正要俯身打球,旁边忽然有人出声:“这咋有个小孩?”
林乐扬直起身,抬眸过去,目光就和站在楼梯口的桑念对视上。
桑念有些紧张,叫他:“林、林乐扬。”
二楼台球桌围着几个人,看似是熟人,闻言,都看向林乐扬,调侃道:“小姑娘找你的,对象啊?”
林乐倒是没想到桑念真的会来,他放下球杆,没回答他们的问题,径直走到桑念面前。
被众人看着,而这里气氛显然又有些不一样,桑念有点紧张,小声问:“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工作了……”
“没有。”林乐扬低眸看人,“过来怎么没有跟我说。”
“我怕影响你,就想着过来看一下就可以……”桑念抬头看他。林乐扬身上有股很明显的酒气,大约喝了不止那一瓶。
她以为林乐扬是觉得她突然到访打扰到他了,忙道:“要不我先回去吧。”
“不是这个意思。”林乐扬有些无奈。
方才跟他打球的那男人走过来,拎着啤酒喝,笑道:“回去啥啊,林乐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随便坐,今天哥请客。”
桑念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噗嗤笑出声,拍了拍林乐扬的肩膀,“防我呢,自己安排吧。”
二楼的空间也很大,跟一楼布局差不多,唯一区别的就是有几张台球桌,还有个很宽敞的露台,这里的人也都很随意些,没有人驻唱,灯光也很明亮。
林乐扬带着桑念到旁边的吧台桌,给她叫了一杯果汁,“想看的话就这里坐,想四处溜达的话也可以,有事喊我就行。”
这里跟她以前所接触的环境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让桑念不那么自在,也有些小小的紧张,更生怕打扰到林乐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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