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和赵熙全都入座之后,奴才们才捧着小刀和盛满水的白瓷碗近前。
“王爷,东西都准备好了!”
齐王点了点头:“嗯,那就开始吧!”
成败在此一举!张卿卿掐着手心,勉强保持冷静。
张卿卿怕她的运气差会坏事,所以方熠在给滴血验亲的材料做手脚的时候她并没有去,之后方熠叮嘱赵熙的那些她也不知道。
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情,她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方熠和赵熙此时的心情和张卿卿的大不一样,他们两个见情况不对,差不多是同时变了脸。
他们准备的是青花大碗啊,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白瓷碗了?这是谁给换了?
方熠在准备东西之前管家曾和他透露过齐王的心意,他以为这次走了运,所以到最后一步时放松了警惕,才肯让齐王府中的奴才来端东西。没想到这最后一步竟然真的出了事。
可是管家当时跟他说的那些话,并不似作伪啊?
方熠还在想待会儿血不相容能有什么补救办法,可是赵熙已经开始闹了起来,抵死不愿割自己的手指。
不过赵熙的这种“随机应变”的效果有限,很快他就被几个奴才按在地上,小刀划过他的手指,血很快就流到了那白瓷碗中。
齐王也拿过另一把刀子,小心割破自己的食指指腹,挤了滴了几滴血进了那白瓷碗。
方熠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
滴血验亲并不可靠,即便是亲生父子的血也存在着不相容的可能性,更何况赵熙的身世存疑,危险系数更高。
那碗被动过手脚的水被换掉了,这一碗水也不知道是白水,还是另一碗被人动过手脚的水?
若齐王和赵熙的血没有融合,他不如就说这白瓷碗里的水也被人做过手脚,是有人特地弄来陷害赵熙的,兴许还能再糊弄一阵。不过要是齐王说要再验一次血,他还有机会再往水里动手脚吗?
张卿卿看见方熠的表情坏成这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悄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二哥,怎么了?”
方熠摇了摇头还在思考。
他提心吊胆的措辞,为待会儿要发生的惨剧提前做好应对的准备。没想到等了一小会儿,围观验血的人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融了!血融在一起了!熙公子是清白的!”
齐王见状喜上眉梢,仰着头哈哈大笑几声,一把就抱住了愣在那里的赵熙。
赵熙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有些疑惑但没敢表现出来,只是咧着嘴干笑几声表示对结果的认同。
张卿卿和方熠看着场面也欣慰的笑了。
方熠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又猜想赵熙可能真的是齐王的子嗣,或者这白瓷碗是哪位友军换掉的。不管如何结局总是好的,他悬着很久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正当所有人都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情可以这样揭过去的时候,周夫人却黑着脸拨开人群,直接冲到了花厅正中。
她拿过那盛满水的白瓷碗,“啪”一下掼到了地上:“这是假的!这水有问题!你还不明白吗齐王殿下?这水里被人动了手脚,别说是赵熙的血,哪怕是一条狗的血跟你一起挤在这水里也会融合!我说过他不是你儿子他就不是你儿子,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齐王脸上原本的笑容一下子僵到脸上。他握紧了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方熠和张卿卿僵在一边已经窒息。
即便是这水真的有问题,但是既然可以证明赵熙是齐王亲生,齐王本人也没有起疑,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么?周夫人这个当娘的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老拆台,是压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好好活着吗?
天呐,这母子俩不是真的有仇吧?
赵熙在绝望中好容易燃起来的一点希望,此时也全都沉到了海底。
张卿卿也有些慌,扯着方熠耳语:“二哥,我们是被发现了么?”
“……”
事情很复杂,复杂到方熠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张卿卿虽然不知道故事发展的所有细节,但是看目前的情况和方熠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很快就又有了想法。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张卿卿原本在一侧的玫瑰椅上坐着,此时也起身走到周夫人面前:“夫人,请问您是清宁兄的亲生母亲么?”
周夫人蹙眉扫了张卿卿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单纯有些疑惑,所以才想问一下夫人您。齐王殿下原本对清宁兄的身并无疑惑,您同齐王殿下起了争执,主动说清宁兄身世有问题。现在滴血验亲了,齐王殿下与清宁兄的血液相融,可是您又说是验的不准确,言辞颇不能入耳。您是不是就是一心想要大公子的命啊?在下真的不明白,世间竟然有您这样的母亲,清宁真的是您亲生的吗?他是不是您从哪里捡来的啊?”
“张公子,这说话可是要有真凭实据的。熙儿是我在这王府里生下来的,府上很多丫鬟嬷嬷都是当年在产房伺候的旧人……”
张卿卿恼极,说话根本就不经过大脑,直接就骂了起来:“你还解释?你听不出来我是在骂你吗?我是说你是个毒妇,你根本不配当母亲,这世界上哪会有要杀自己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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