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梧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魏故睿,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又转过头,示意钱佳宁继续。
“听老人说,李蕊和何维年龄差不多,俩人都是挺好的孩子。当时还有不少人开玩笑,说是俩人青梅竹马,定个娃娃亲得了,但是被王晓菊黑着脸拒绝了,大概意思是嫌弃何维家穷,配不上李蕊。说得很直白,从此以后再也没开过这种玩笑,也因为这件事,王晓菊在社区里挺不招人喜欢的。”
“好像是在08、09年的时候,李度清老家拆迁,得了一笔丰厚的拆迁款,就从小区搬走了。对了许队,说到这个拆迁款,李度清有个弟弟,在国外。当年拆迁款下来的时候,李度清霸占了他弟弟的,后来他弟弟从国外回来要拆迁费时,他不给,还把他弟弟赶了出去。”
“事情闹得挺大的,派出所也来协调过,最后李度清只给了他弟弟十来万,按照当地的政策,相当于一半,他弟弟就带着那笔钱定居在了国外,从此两兄弟在没有来往。我们让沈队帮忙查了一下,的确没有他弟弟入境的记录。”
“何维被判了三年后,他妈妈邓筱君病情越发严重,拖了小半年就去了,他爸何大志也辞职回了老家,再也没有回来过。去年11月份左右,何维刑满释放,回来过一趟,但是没住多久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了。可能是回老家找何大志去了。”
许梧点了点头,“知道老家在哪吗?”
站着的范杰望答话了:“沈队告诉我们就在福城郊区,一个叫贤峡村的地方,开车四十多分钟就能到。”
“行,明天一起去看看,魏故睿你说说我们的调查。”许梧左右腿换了个位置,继续翘着二郎腿。
魏故睿直盯着许梧穿着黑色紧口休闲裤的腿,抬起,交叉,放下整个过程,不动声色地眼眸一暗,咽了口口水,收回视线,说:“我和许队上午去了一趟李度清搬去的比较高档的小区,目前那个房子是空的,以灰尘的厚度判断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在一个房间里面找到了一张一家三口的旅游照,能够看出来李蕊的确是个很漂亮的人,然后我和许队……”
“等一下。”许梧上抬了一下手腕,打断了魏故睿的讲述,“我打断一下,我还在另一个房间里发现了李蕊的几张试卷,背面空白处写了一些无关的话,我起初还是以为是叛逆期的宣泄,但是现在一想可能不是。”
“那几张卷子上面都写了泰戈尔的几首诗,里面都是关于渴望自由,渴望被爱的名句,是英文版的,我想她可能是不想让她爸妈知道这些话的真正意思。但是根据今天的调查,李蕊的生活其实挺可怜的,看似光鲜亮丽,多才多艺的,这些可能都是被逼着学的的。”
“如果这样子看的话,说明李度清夫妇对她的管束特别严格,以至于她感受不到爱的滋味。只能向身边唯一一个异性好朋友何维那里倾诉,两人说不定暗生情愫,但是后来还是被李度清夫妇发现了,李蕊心生怯懦,选择了逃避,让何维承担了这一切。”
魏故睿看着许梧认真的模样,又想起了六年前。
难怪人都说,认真时的人有格外的吸引力,对于魏故睿而言,许梧尤甚。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番猜测,所以出狱后的何维心生怨恨,选择报复也是有这个可能的。”许梧把试卷的信息说完之后,又对魏故睿说道:“你继续吧,魏故睿。”
魏故睿不自在地扯了扯T恤的圆领,继续说:“然后我和许队去了小区里的公园打听了一下。”
“李度清夫妻二人在小区里以小气爱财闻名,跟李蕊的评价完全不一样,李蕊在他们眼里懂事听话,长得漂亮,学习又好,反正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中午找了一趟沈队,看了一下案件的结案记录,呃呃……”魏故睿不知道怎么评价那个结案记录,偏头看向许梧。
许梧接收到了他的信息,接着他的话说:“那个结案记录特别的潦草,没有人目睹过何维对李蕊有任何的骚扰行为,只是因为何维是李蕊身边唯一一个异性。所以我才有了刚刚的猜测。”
“而且,整个结案记录里面,李蕊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没有说过一句话。何维在过程中一直说自己和李蕊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但是李度清夫妇不相信。”
“对。”魏故睿见许梧不打算继续说的模样,又把话题接过来,“然后我们去了一趟李蕊的高中。李蕊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成绩好,长相好,性格好,老师和同学都挺喜欢她的。”
“根据李蕊的朋友肖薇说的,李度清夫妻希望李蕊能嫁个有钱人家,所以才这么培养的,但是李蕊并不这么想,甚至有些反感。何维在校期间表现也很优秀,体育方面尤为突出,可能与他想当警察的梦想有关。”
“想当警察?”钱佳宁在自己的记录本上写下“警察”二字。
魏故睿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是何维的班主任说的,他是目前为止,我和许队调查过程中,唯一一个给何维说好话的人。”
“以上就是我和许队今天的调查结果。”魏故睿说完了,三人再次看向许梧。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许梧把手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往前移了一点,让脖子恰好卡在椅子背上。
范杰望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单手撑在长木桌上,人侧过来,面向许梧说:“许队,这个□□案是不是莫须有的啊,李蕊在这种家庭环境里面长大,说不定性格变得人前一面,人后又是另一幅面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