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会议室中只有傅夫人、管家、容茸以及傅清焰四人,但是这栋别墅的周围却布满了傅夫人带来的保镖和安保人员。
容茸和傅清焰进入这里不亚于羊入虎口。
管家非常了解主人心思地拿来两份合同,他放在傅清焰面前,这两份合同是要求傅清焰将名下的财产以及傅氏集团全部转赠于傅夫人,签字后生效。
房间内的壁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傅清焰看着这两份合同,他手边还放着一只钢笔。
傅夫人坐在离他不远处,她逐渐从欣赏自己的指甲到把玩着桌面上的匕首,不过心情倒是不错的。
她自从回国之后,就发现有人在若有若无跟踪她,而且在接近容茸的当天,傅夫人和管家还发现容茸身边有很多保护他的保镖。
只不过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为了约容茸出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虽然后来容茸选择更改约定的地点,但是因为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所以只需要稍稍修改计划即可。
从容茸离开林牧家的那刻起,她的人就开始拔除容茸周围的视线。
而她也是进行了一番伪装才走进咖啡厅的,在两人于咖啡厅中会面时的那段时间,周围是没有任何信号的,因此,方圆几十米内根本发不出任何的信息和通话。
所以,她才能带容茸悄无声息的离开,而不用惊动傅清焰。
为了达成这个结果,她已经做了太多的努力,虽然说傅清焰的能力和手段的确很强,但是和她相比,毕竟年龄尚浅,经验不足。
而且,让傅清焰牢牢掌握住她的秘密,她又怎么能甘心呢?
傅夫人看着手心中的这把匕首,这把匕首还是多年之前,她特意请欧洲工匠打磨而成。
非常适合女性使用,并且,非常锋利。
傅夫人微微偏头看向傅清焰,她的脸上虽然带着融融笑意,但这份笑意其实并不到达眼底:“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签,我也可以选择当你的面把这把匕首刺进容茸的胸膛里。”
傅清焰猛然抬眼看她,半晌,他喉结动了动。
容茸正坐在长桌的另一端,或许是因为药物和针剂的原因,他的头颅偏向一边,嘴唇用黑色胶带封死,从傅清焰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乌黑柔软的头发,以及有些稍微褶皱的衬衫。
如果仔细去看,傅清焰甚至能看到容茸平稳呼吸所带来的胸腔起伏。
虽然这几天傅清焰一直在找机会和对方解释,可是效果始终不太明显。
在这间暖融融、亮堂堂的房间内,容茸虽然双手被绑在座椅上,但仍然在他面前好好的,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没有承受任何伤害。
傅清焰拿起旁边的精致钢笔,钢笔的金属笔尖在白纸上慢慢划下一道痕迹。
这份合同写得非常完整,傅夫人早已签好名字,只等傅清焰签名结束。
等到傅清焰签名完毕后,整个傅氏集团以及当年傅盛遒的遗产,都将归她一人所有。
傅清焰慢慢在合同的甲方处写上一个“傅”字,安静的房间内,他抬起眼眸看向傅夫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傅夫人眨眨眼睛,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傅清焰拦截下来。
傅清焰放下钢笔,看着傅夫人,缓缓道:“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
房间内突然陷入一片沉默,傅清焰毫不避讳:“既然你已经赢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的脑海中突然又闪回当年他独自一人走在傅氏庄园的景象,当他还是一位少年时,就已经听到了他母亲的惊天秘密,而这份秘密一直停留在他心中,直到现在。
在这间房屋内,容茸不省人事,而剩下的三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些真相。
壁炉不时冒出火花跳跃的声音,傅清焰选择了一个稍微不那么敏感的问题:“你和容茸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傅清焰和傅夫人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傅清焰只是在路上稍微一想就想到容茸是怎么走入傅夫人圈套中的。
容茸应该已经知道傅清焰和容爸之间的血缘关系,那么肯定会由此得出结论,觉得自己和傅夫人才是亲生母子。
所以这一点会被傅夫人所利用。
傅夫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傅清焰,这间屋子内部到处都是她带来的人,而且在一墙之隔的海面上还有两艘快艇,快艇上已经准备好人和物,只等她发号施令。
而在容茸和傅清焰进入这栋建筑物前,就已经搜查到这两人身上所有的定位设备和电子工具。
所以说现在这一刻,这两人是完全掌握在她手掌心中的。
傅夫人手中的匕首掉落在桌面上,发出咣当一声,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傅清焰:“既然你已经查到真相,为什么不再深入一点?”
傅清焰又深吸口气,他和傅夫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面对面交流了,即使在他尚未发现真相时,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疏离而冷淡的。
对方对于他来说不像是一位母亲,而像是一位陌生人,一位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因此傅清焰看向傅夫人说道:“当我知道我和容茸父亲有血缘关系之后,我第一反应也是容茸和你有血缘关系。”
傅清焰说到此,他的手指攥成拳,微微放在身体两侧,当他意识到他和容爸之间是存在血缘关系时,自然想到此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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