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挂了电话之后赶紧给钟邵林去了个电话,一边打一边大步回到包厢,一把抓住身边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林局,关键时候靠你了……”
这边的周怀知道王卓需要时间解决处理问题,最少也得等个三分钟五分钟的。但是这几分钟的时间他整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一会把手放在下巴上来回搓着,一会把拇指放在嘴里啃上两下。
周怀真恨不得此时此刻坐在车上的是自己,他宁愿直面危机和困难,也比过在这里担心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
他的右手五指攥成拳头,抵在唇边,只有半个屁股挨在沙发边上,以方便他能随时随地站起来。他相信钟邵林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也会稳定处事,绝对不会毫无章法,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他,冷静下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防范于未然,不能再有任何漏洞。
他身上还穿着家居服,他拿着手机来到楼上,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他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简单地换上了一身衣服,下楼穿上鞋,拿着车钥匙上了车。
此时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他点开手机,王卓把地址发了过来,他点开导航,一分钟没浪费,踩下油门!
当钟邵林听到周怀愿意跟他交往的时候,他直觉今天的运气不错。
原本以为今天怎么也算得上自己的忌日了,此刻却生出了一种想要活着见到周怀的迫切愿望。而这种愿望则成了实实在在的动力。
第一个路口是绿灯,他跟其他的车一样安全驶过红绿灯,车声的线条流畅,在周围霓虹灯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单从表面上看谁也不知道这辆车的刹车系统已经被人动了手脚。
钟邵林的心慢慢冷静了下来,对接下来的挑战也充满了信心。
第二个红灯,他的运气差了点,眼看着就要红灯了,钟邵林一咬牙只能踩下油门,抢在红灯之前冲了过去。
虽然暂时脱险,但是速度却提了上来,刹车系统失灵,速度无法降下来,危险系数也随之增加。
对于未知的第三个红绿灯,钟邵林不敢去想,而这会他后背的衬衣已经湿透了。
他的耳朵上一直挂着耳机,这时,王卓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趁机按下接听键,王卓一秒钟没浪费地说,“钟邵林,你现在在哪?”
钟邵林看了一眼导航,报上了地址。
“听着,过了下一个十字路口往前走大约一百米你的右手边有一条马路,马路过了之后就可以避开市中心了,然后直接往前开,我们会在大约在距离你一千米的地方布置沙袋,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
王卓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对于钟邵林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首先是一个未知情况的红绿灯,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顺利通过,再就是右拐的马路,路上的车辆是否依法行驶,人流量大还是小,这些也只能听天由命,最后的沙袋算是最大限度地减小了缓冲,但是他的车速越来越快,谁也不能保证他安然无恙。
但是他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一想到周怀等着他活着归来,钟邵林只能咬紧牙关,“好。”
显然王卓也知道这件事并不好办,但是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只能送上祝福,“兄弟,祝你好远。”
第三个红绿灯慢慢逼近了,钟邵林抬眼望去,心凉了半截,是红灯,距离绿灯还有二十多秒。
一秒钟的犹豫之后他便果断地按下喇叭,瞬间,喇叭声一声连着一声,声音里的迫切让所有的人都是一震!避免追尾,钟邵林只能猛打方向盘,拐上人行道,幸好旁边的路人察觉到了这辆车的异常,纷纷避让。
钟邵林行驶的是南北向,此时东西向正有车辆穿行,车速减不下来,他只能将手按在喇叭上,刺耳的鸣笛声让来往的车辆下意识放慢了速度,在这简短的空隙里,钟邵林已经把所有的运气压在了这一冲上面,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十字路口已经甩在了他身后!
钟邵林深吸一口气,察觉到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手臂和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在痉挛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看到了王卓刚才说得通向郊区的马路。
钟邵林现在只能按照王卓说的办了,他拐上那边马路,发现这条辅路比起刚才那条窄得多,而且还有不少车停在路边。
有些人也不太看向两边的车辆,过马路比较随性。
钟邵林只能故技重施,频繁按响喇叭,对方以为他横行霸道,一边让路一边骂声一片。
优良的隔音效果让他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们指指点点,就算这样也好过人员伤亡。
终于他看到了路的尽头,心里不松口气是假地。任何人不会喜欢上这种在死亡边缘游走的感觉,是生是死,他宁愿来个痛快地。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钟邵林看了一眼,是周怀。他按下接通键。
“钟邵林,你现在到那里了?”
“已经出了市区。”
最困难的路段已经过去了,周怀吊起来的心放下了一半,“好,我已经在这里等着你了,我们不见不散。”
“嗯,”钟邵林许下承诺,“我们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之后,周怀看向旁边一脸严阵以待的王卓,衷心地说:“王卓,谢谢你。”
“不用谢,人命关天的事当然要尽力了。”王卓略有遗憾地说,“调配紧急救援需要走程序,就算找人了也不可能这么快赶来,暂时只能让他们弄沙袋过来救急,还有120的急救车也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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