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许愿退出房间望了一眼,小声迷惑:“刚刚是扶他进的他自己房间啊……怎么跑我房间来了?”
原曜这坏蛋,睡也不睡好,趴在床边,腿跪在地上,整张脸埋在被褥里。许愿想了想,怕他闷晕过去,还是费了劲儿把原曜推上床。
这下,帅哥睡成了四仰八叉的姿势,但紧闭着嘴和眼,只有发红的脸和脖颈能看出来他喝了酒。
“原曜,”许愿坐到床沿,拍拍他脸,“起来喝点蜂蜜水么?”
没反应。
许愿又靠过去捏他耳朵,往耳朵里喊:“原曜!”
还是没反应。
估计困得直接归了西。
许愿认命,只得退下来站到床沿,先帮他解开鞋带,脱了鞋袜,再……把手指挪到对方的裤腰,动动喉结,手指灵巧一动,解开系成结的裤腰带。
他想起活动室那一晚,校裤腰带松垮垮,垂垂地,搭在膝盖边。
还好夏天不似冬天,裤子好脱,三两下他把原曜扒了个精光。
脱完衣服裤子,许愿去了趟卫生间,用热水打湿毛巾,再给原曜擦了脸。
那张原本代表薄情的嘴唇微张着,看得许愿没忍住用手指戳了戳。
“这么帅一张脸,可惜这张嘴。”他边戳边骂。
许愿突然发现这人唇角的弧度变了,一愣,顺手掐住原曜的脸蛋往旁边扯:“原曜你是不是没睡!”
“……”
“不回答我就去你房间睡。”
“我……”原曜闭着眼,笑容还是熟悉的欠揍配方,“我就是想让你伺候我一下。”
许愿翻身骑他腿上,拿毛巾卷成条,使劲往原曜小腹上抽,“你找打!!!”
*
那日第二天晨起,于岚贞在饭厅喊了好几声,没人应,她便去敲原曜的卧室门,敲完发现没人应,直接推开了许愿的房间门。
还好,两个人都在床上。
许愿扒床沿趴着睡,原曜背对着他,呼吸重,好像很难受。
于岚贞按开顶灯,许愿才悠悠醒过来,一看见他妈满脸严肃,吓得直接清醒了,抓过被子装懵,说,妈我难受,昨晚断片了,今天要躺一天才行。
而且他想,他那被大狗啃过的脖子,只能靠装醉才能混过去。
现在不是冬天,戴个围脖像傻帽一样,此地无银三百两。
想到这里,许愿没忍住,在被窝里踹了原曜一脚,后者直接被踹醒,瓮声瓮气地,说岚姨我想喝蜂蜜水。
好哇你,还趁机撒娇。
接下来连着两天,于岚贞和许卫东照常上班,不少单位同事纷纷慰问,说你们家两个高三的小孩儿呢,考完了吧?是不是玩得特别疯?现在高中孩子可会玩了,又喝酒又KTV的。
于岚贞点头,说可不是么,我家那两个在家里躺了两天了!
两天内,许愿和原曜除了吃饭和上厕所都没下过床,两个人理所应当地在床上躺着。
许愿打游戏,原曜睡觉。
许愿看视频笑得被窝漏风,原曜也还在睡觉。
真喝多了的人就是这样,第二天第三天都不舒服,化解的办法只有拼命睡觉和吃药,把身体内的酒精代谢掉。
等到彻底恢复元气的那一天,许愿给舒京仪发消息,说我再也不喝酒了。舒京仪发了个嘲笑的表情包,说等出成绩了还要喝呢!
许愿泪目,决定先揣一盒头孢。
夏风轻轻,时间被推动着往前走。
整个六月过得很快,等待出成绩的日子还不算难熬。
招飞定选和军校体检双双结束那天,许愿在天台和顾远航并肩坐着,仰头往天上看。
两个人脸上愁云密布,各有各的忧伤。
都高考完大半个月了,顾远航还在费劲巴拉对答案,一会儿对出来985,一会儿对出来211,最后痛定思痛,觉得能上个本科线不错了。
许愿对他竖大拇指,说,“如果你能上985,我也能上620分。”
顾远航说,“你上620分干什么?你不是读什么野鸡大学都可以吗?”
“我倒没所谓,但原曜在乎啊。不然我高三下期那么拼命白学了……”许愿说,“去年海大的投档线是620呢,如果我没上这个分,今年一点希望都没有。”
但他仰着头,仰得脖子疼,揉了揉,又犯愁了。
原曜三诊考那么高,读海大会不会有点浪费分数?国内海洋科学top2的院校是厦大,厦大自己肯定是报不上的……
天际湛蓝,蓝得和他们的校服一样。
许愿长长叹一口气,第一次开始为志愿填报而发愁。
一到夏天,从北郊上空飞过的飞机少了,只剩一朵朵雪白的云。
云同样在天上俯视他们。
顾远航说,那是小时候做的梦。
等人长大了,梦变成了天上的云。
等考上大学去报道的那一天,飞机钻入云层,云徘徊在机舱外,梦想触手可及。
六月过半。
原曜不在的时候,许愿和顾远航在家属院里并肩蹲着,研究《招生考试报》。
家属院里的伯伯婶婶都说,“报清华北大呀。”
许愿笑眯眯地应,“好的好的。”
顾远航特别小声地吐槽,“吗*的,真能考上谁不报啊……”
在空闲的时间里,许愿和原曜躲在父母的眼皮底下,天天出门往外跑,要么去游泳馆,要么去找舒京仪他们上网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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