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魂,扶着柔软的沙发坐起来准备离开。
“一句话没解释就要走?”
谢汶拦住他的路,膝盖一顶,姜知野被他猝不及防的重新抵在长沙发上。
男人还没有缓过神,谢汶不知从哪变出那根指挥棒,放在手里转了个圈。
姜知野看着指挥棒稍细的那一端蜻蜓点水从他喉结下扫过,沿着衬衫的直线向下走,轻微的力度引起他不由自主地颤栗,随即在腹下三寸,西装裤明显绷紧的某处停下。
他下意识抬起手攥住谢汶的手腕,额上青筋突起:“你──”
“我?”
谢汶收回指挥棒,挑衅地回了一句:“你都敢硬,还不敢让我说?”
*
作者有话要说:
儿子,你终于A起来了!
老母亲抹眼泪。
第45章 入夏-5
姜知野的胸膛起伏着, 注视着他,手上的力道松懈了几分,但依旧没有松开。
“怕什么?”
指挥棒的顶端轻轻绕着名贵的皮带画圈, 这种若有似无且不负责任的招惹对姜知野来说不咎于最严酷的惩罚, 谢汶没有挣开他,另一只空闲出来的手取走指挥棒:“怕它把你戳坏?”
姜知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纯黑色的指挥棒落在他的指尖,显得谢汶的皮肤像雪一样白。
“这是古典交响乐指挥大师Toscanini使用过的珍品, 我花了大价钱辗转数次把它买下来重新打磨包装,其上的雕纹都是我一点、一点用刀刻上去的,你嫌弃它吗?”
最后的尾音很轻, 姜知野喉结滚动, 桃花眼里已经蒙上一层阴影。
他看到谢汶认真地摩挲着指挥棒底端的花纹, 深色与皎白交错, 不知让他联想到什么, 呼吸更加急促。
“放心, 它不脏, 翻修过后只有我碰过。”
谢汶转了转指挥棒, 看着略有些狼狈的姜知野,居高临下地诘问:“怎么不说话, 嗓子不舒服吗?”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起了反应。”
姜知野平复着被眼前男人勾起的情/潮, 喑哑地说:“不是, 我没有因为这个……”
那他要说什么呢?难道要可耻的承认自己的欲/念是来自于谢汶, 就这样冒犯他?
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难为情的姜知野, 谢汶笑了笑, 没有选择继续为难他。
压制在男人身侧的腿缓缓收回, 他起身正要离开。
这时,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力推开。
不知名的工作人员手持通知单轻轻唤道:“谢老师……谢……”
这个音节没有完全发出,他疑惑地睁大双眼,愣在原地,看着沙发上两个姿势如胶似漆的男人。
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见谢汶挺直上半身压倒性地钳制着对方,藏青色的背影挡住身下男人的样貌,只能看到两双修长的双腿碰撞在一起,鞋尖也亲密的紧贴。
还没等到工作人员说出那句抱歉,谢汶已然侧过脸森冷地看着他。
“出去。”冷冷的嗓音,其中蕴含着薄怒。
这次的屋门关得很用力,“嘭”地一声巨响夹杂着慌乱。
谢汶扶着沙发站起来,轻轻扫了男人一眼,转身去给门上锁。
姜知野还在思索要不要解释,谢汶已经越过沙发,走到化妆桌前,对着镜前灯开始解领结,问道:“来这里做什么,就为了看我队友现场演出?”
“……”
姜知野以拳抵唇咳了两下,他这次来其实是为了看谢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没什么,你——还会在唐家市继续演出吗?”他问。
“可能不会,”谢汶收起桌上的丝绒盒,仔细地打量着心爱的指挥棒,“我们还有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唐家市只是其中一站。”
“巡演结束后还会不会回来?”
“会。”
这次谢汶答得很果断:“我的家就在这里,不回这,我还能回哪儿?”
姜知野的心稍稍安定了几瞬,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听出的祈求:“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座椅上的谢汶听到这句话,转身面向他,长腿舒展,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现在就可以。门已经反锁了,不会有人打扰。”
姜知野指尖收紧。
谢汶对着他眨了眨眼:“怎么了,难不成你还在不舒服?”
姜知野口腔发涩,淡声说:“……我退婚了。”
谢汶没说话,房间里一片寂静。
“姜家应当不会再要求我和别的什么人订婚,如果他们打算继续以姜氏的继承权要挟,我也可以不要,”姜知野苦笑着说,“只不过到时说不定已经一把年纪,在事业上重新再来,也没什么竞争力可言了。”
不要姜氏?
谢汶的长睫颤了颤,紧拧着眉头,视线盯住他。
这听起来不像是姜知野这样的人会说出来的话,连姜知野自己都这么觉得。但他已经经历过因追求权势而做错事的痛苦,那些难捱的日子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必须要在这件事上做一个割舍。
年纪过至一半,他还想拼一拼,起码做个有能力帮谢汶遮风挡雨的人。总好过几年以后开始变老,又只能做到不上不下的位置,届时他哪里来的能力去保护他呢?
是啊,年龄。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还有这么一道坎,过去姜知野从来没有注意过,哪怕他想到了,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