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哥?”沈丛见了来人有点惊喜,忙迎上去露出个灿烂的笑道:“你从国外巡回演出回来啦?”
这人叫谢执,是他竹马。
谢沈两家是世交,长辈关系不错。谢执比沈丛大一岁,从小一起长大,跟亲兄弟没什么区别。
长大后沈丛跑去当了人民教师,谢执凭借极高的音乐天赋成为了优秀的小提琴手,入了国内一流的交响乐团,时不时就要巡回演出。
因着嫌麻烦,谢执懒得找房子经常跟沈丛当邻居,缺个吹风机或者拖鞋,经常敲门找沈丛借。
生活得,比较散漫。
裴斯年敏锐嗅到一股敌意,伸手斯文笑道:“裴斯年。”
丛丛,对他都笑得没那么灿烂。
……他燃了一江焰火才换了丛丛一个笑,可对面这人却轻易就得到了。
这第二日就见家人,节奏快得超乎沈丛想象,他满心忐忑,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把相亲对象给暴露出来,怕被父母全程问候一边,于是他干咳了声道:“我朋友。”
谢执勾唇邪笑,大咧咧勾过沈丛肩膀歪着头,懒洋洋伸手握住裴斯年的手道:“谢执,啊,介绍一下,我是丛丛的……童养夫。”
交握的手,却没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双方视线交接,像遇到天敌似的无声闪着刀光剑影,眼底笑意越来越冷。
“……谢大哥?”沈丛挣了挣桎梏他肩膀的那只手,有点不高兴道:“你又乱开玩笑。”
谢执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开玩笑,经常对别说沈丛是他童养媳,他是沈丛童养夫,大家都当笑话听,可沈丛多多少少是不舒服的,他并不喜欢开乱七八糟的玩笑。
且,他不希望裴斯年误会。
两人默契松手。
谢执皮笑肉不笑道:“你看,你都知道是玩笑了,你朋友也肯定知道是玩笑啊。”
裴斯年眯了眯眼睛,笑意不减道:“谢先生的玩笑,确实很好笑。”
他望着那只搭在沈丛肩上的手,垂在裤缝间的五指渐渐握紧,眼底氤氲着暗流。
……太亲密了。
谢执勾唇,放开怀里的挣扎的沈丛,状似随意捏了捏沈丛的鼻子,哄道:“好啦好啦,回家啦回家啦。”
沈丛揉了揉鼻子,咬了咬唇转头跟裴斯年挥挥手道别,还想说点儿什么又被谢执催促,也不等谢执就蹬蹬瞪跑进了小区,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站在路灯下的谢执收敛笑意,睨了裴斯年一眼淡淡道:“丛丛心思单纯,不会喜欢像裴先生心思这么复杂的人。”
“那谢先生这么紧张做什么?”裴斯年慢条斯理理了理袖扣,上了车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威胁。”
谢执轻嗤:“威胁?”
他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歪着头道:“裴先生难道不知道,我和丛丛早就同居了么?”
裴斯年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笑意却未曾减弱一分,问:“你是他男朋友么?”
如果跟人有确定的关系,丛丛不可能再跟他相亲。
良好的修养让谢执没法说谎,他蹙了蹙眉,倏然察觉跟前出现的情敌跟往常不同,不仅仅更难缠,反击手段更加准确直直戳中他的要害。
纵然他跟沈丛关系再好,可始终差一道坎儿。
裴斯年见他神色,心中了然七八分,抚了抚沈丛系的领带将诸多不安给硬生生抚平下去,驱车驶入夜色中。
当晚,裴斯年又窜稀了。
他,根本就不能吃辣,偏偏还死撑着吃完了所有的辣味烤肉饭。
裴景出门给他买药,顺利拿到两天电脑游戏使用权,兴高采烈准备熬夜奋战在副本前线。
潜水两日的好友曲星洲提着两瓶红酒深夜上门,裴景老大不高兴招待了下,接着把人晾晒在一边打游戏。
“你哥最近心情好么?”曲星洲小心问。
裴景眼神都没给,游戏键盘敲得“啪啪”响,想当然道:“不好!”
天天窜稀,哪个心情好得起来?
曲星洲一拍大腿,叹了口气,心下了然。
估计,是相亲失败了。
不过都这样了,裴斯年白月光还没瞧上他?这会儿裴斯年指不定多难过呢……他又瞅了眼沉迷游戏的兔崽子,摇了摇头道:“白眼狼,没心没肺。”
这话当即把裴景惹怒了,直接拿键盘朝曲星洲身上砸,边砸边骂:“谁TM白眼狼?你TM来我家蹭吃蹭喝你才是白眼狼!谁没心没肺了!我小叔叔疼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是劳资买的药!你TM滚在温柔乡,有什么资格说劳资!”
这一通狂吼乱揍,愣是把曲星洲单方面虐,更别提裴家人在打架这事儿上天赋异禀,在这小混蛋没进“网瘾戒毒所”前,打架是一把好手,揍人压根就没学过客气。
更何况,多少压迫多少反抗。
裴斯年压迫他,他就反抗到曲星洲身上去!
曲星洲被键盘砸到了角落,拿着抱枕缩成一团,直呼小祖宗不好惹。
裴景可没空跟他瞎比比,揍够了人抱着键盘重新打游戏。
裴斯年从卫生间出来脸色苍白,觑见曲星洲随意在沙发上落座:“你来做什么?”
“你昨天失恋我没来,今天……我来慰问慰问,”曲星洲斟酌措辞,走过去充满慈爱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外面都是大森林,别总想着掉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下一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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