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遥明白他的担心,当即一拍胸口保证:
“天仙你放心,我们仨不怕脏不怕累,就怕狗崽没地儿睡!”
天仙钟秦:“…………嗯。”
席彦这个烦人精又在背后说他了什么。
钟秦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捏着席彦脖子的手一直都没放下来。布置完其他小同学的任务,他看向挺长时间没说话了的席彦,单独低下声音来:“你呢?”
席彦吸了一下鼻子,声音闷闷的:“……我能不能跟着你啊?你去哪儿我就想去哪儿。”
钟秦见他情绪不高,便随口打趣一句:“我要是回去坐办公室,你也跟我一起休息吗?”
席彦瞪他一眼,凶道:“我想跟你一起捡屎!行了吧!”
钟秦扬了扬嘴角。
凶是凶了点,好歹有精神了。
大家穿戴好鞋套手套和口罩时,胡学姗姗来迟,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看上去很干练的婶婶。
胡学说:“阿秦!我来了我来了,我带他们就行了,光哥让你去门口接一下东西,记得点个数啊!”
钟秦答应了一声,又对婶婶点点头:“张婶,今天也辛苦你了。”
席彦跟着钟秦喊人的时候总是特别顺嘴:“张婶好。”
张婶摆摆手笑道:“你好你好,没什么辛苦的哇,这不是来了这么多孩子帮忙的嘛。”
“嗯,”钟秦又对胡学说,“那你去吧,有什么事找闫嘉朗,就胖的那个,他班长。”
“好嘞,”胡学顺手搭上席彦的肩膀,“我们走吧走吧——欸?”
席彦还没被胡学带着走出半步,钟秦就抓着他的胳膊肘把人拽了回去,对胡学说:“他跟着我。”
俩人就这样扔下胡学头也不回地走了。
胡学:“……”
有没有知道内幕的小同学来告诉他一下阿秦是不是有点早恋的苗头?!
周围没了别人,钟秦跟席彦讲起事来明显细致得多:“张婶和保安大叔是两口子,基地雇的,工资开得也不高。老两口没有子女,平时就住在基地,照顾人也照顾猫狗,都是心善的人。”
“好心人,”席彦夸赞一句,又问,“可是这么大个基地就这么点人?平时忙得过来吗?”
“不是,”钟秦回答,“还有几个跟胡学一样长期帮忙的,都是光哥的朋友,他们有事才来,办公室留一个人安排志愿者就行。”
席彦顿了顿,问:“光哥他是……”
钟秦带着席彦往基地门口走,应道:“是基地的负责人,救助中心是他一手办起来的,现在有几个朋友和他一起做。”
席彦惊讶一瞬,直呼好家伙:“我可算知道他为什么掉钱眼儿了,好家伙,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席彦不仅知道了岳光为什么掉钱眼,还知道了钟秦捡狗的姿势为什么如此熟练。
捡回来的狗都养在哪里、为什么有的寄养在医院……这些关于钟秦的故事,席彦当连续剧看,一集一集差不多就快要串联完整了。
席彦问:“那你呢?也是被光哥叫来帮忙吗?”
“嗯,”钟秦语气稍顿,后来还是说,“他和最初的合伙人闹得不太愉快,当时实在忙不开了才找上我的。”
席彦迟疑问:“你今年是刚上高一没错吧?那光哥叫你来的时候你还是个初中小崽子吧!你来当负责人,说话有人听吗?你看那个胡学……欸?胡学好像还蛮听你的?为啥?”
“虽然那时候不算负责人,不过开始确实也没人听。”钟秦很淡地笑了一下,“后来一起出去救了两次流浪狗,就好了。”
席彦眨眨眼:“钟秦。”
钟秦回看他:“嗯?”
席彦试探却直白地把自己的小细腿儿往钟秦的私人领域里一迈:“我想听你说说你自己,什么都行,我什么都想听。”
第30章 有归(一)
钟秦抬脚踏上了“有归”流浪动物救助中心接待室门口的台阶。
接待室不大,门口的招牌也像是临时挂的。
连敲门都不用,门正大敞着——好像生害怕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在吵架似的。
钟秦停住脚步,又往回挪了几步,这才背靠瓷砖墙,把自己摆成了一个非礼勿听的形状。
但门内两个陷入争吵的人一副不把房顶掀翻誓不罢休的样子,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听见。
“……你他妈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早就动了借基地捞钱的心思了吧——要钱的时候知道伸手了,捐钱的时候你们他妈的都在哪儿呢!”
“我没忘!岳光,没人忘!但现在和以前那能一样吗?这可是五十万啊!那些阿猫阿狗用不了这么多的!我们几个兄弟在这事儿上费了多少心思贴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不说赚,回本!回本总可以了吧!我们没日没夜耗在这儿的时间就一点儿不值钱吗?!”
“吴健,你这名儿起得可真有自知之明啊,”岳光冷笑一声,“非、盈、利、组、织这几个字很难懂吗?你们耗时间、费心思?别丢人现眼了行吗,要不是基地有这么笔大额进账,我都快忘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基地了。”
“你!”吴健也沉下声音,“操,不过就是想让你以后都从捐资里面给兄弟留几个辛苦钱罢了,你说话别他妈阴阳怪气的!”
岳光简直啼笑皆非:“辛苦钱?你跑医院了还是跑赞助了?你做推广了还是做回访了?我告诉你,这笔钱我不会拿一个子儿,也不会让你们碰一个子儿!是我求你们在这儿白吃白喝的吗?爱干干不爱干滚蛋!位置正好留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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