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把这些告诉过警方吗?秦让问。
我说过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家里找到关于那个女人的痕迹,也无从判断我说的人究竟是谁。
叶殊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试探着问:那如果再让周太太见一次这个女人,您还能认出她吗?
能!化成灰我都能认出她,就是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周太太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我们需要您帮我们指证一下嫌疑人,这对找出你的先生有很大的帮助。
我只是恨她,却并不想找回我先生了。这个男人死了也好,活着也好,反正都不干净了,就算回来,也只是签一份离婚协议书而已。
其他的,我们再看。那明天早上,您记得联系我一下,我安排后续事宜。叶殊解释明白了之后的事情,就急匆匆走了。
所以,还是得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在这最后的几十小时内,挖出他的秘密。
叶殊翻看那本日记,嘴里碎碎念:黄山孤儿院,是吗?
你的情绪发生了变化,闻起来的感觉也很怪。纪零淡漠地瞥了她一眼。
纪先生,也就只有你能通过嗅觉观察到别人情绪方面的变化。
那就说一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好了,人在兴奋的时候往往会出汗,根据汗液浓淡就能从中判断出这个人的情绪变化。当然,我不止是靠这一点依据来判断,我能嗅到别人嗅不到的气味。
好了,我知道了,叶殊敷衍地回答,我知道纪先生人中龙凤、天赋异禀。
是在夸我吗?
是是是。
我很开心,他顿了顿,又忧心忡忡补充,那么,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表情让我了解到,你对这一间孤儿院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叶殊将纤细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若有似无地敲击两下,发出笃笃的骚动。她斟酌了一会儿,组织好语言,这间孤儿院就是我小时候待过的那一间,一旦回去了,我就会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我父母把我抛弃了的这段回忆。
听起来不太美妙。
纪先生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纪零低语:我父亲是物理学家,我母亲是大学校长。他们工作比较忙,平时也不太注意我的事情。
那纪先生会觉得寂寞吗?
寂寞?纪零流露出狐惑的神色,似乎从未思考过这样对常人而言司空见惯的事情,我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似乎没有留给寂寞的时间。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内心。以前的我,胆小又懦弱,在孤儿院里,肯定没有跟着自己亲生父母那样,被照顾得很周全。所以常常会因为一些比较少见的点心发生争执和口角,支配所有权之类的。现在听起来是小打小闹,在那时候,对我而言却是天大的事情。
孤儿院里面是什么样子?
四面墙,一栋房,好像永远也出不去,也不会有人来带你出去,叶殊靠在柔软的靠垫上,深吸一口气,补充,那时候最羡慕的就是有人来□□,妄想自己能被选中,能被带出去。不过还好,最后徐队长来接我了,是他把我带出来的。
所以,他算是你的再生父母?
可以这么说,叶殊的脸上洋溢起真挚的笑容,我真的把他当我爸了,每个月拿到工资,就会给他提两斤白酒带回去,过年也能聚在一起吃个年饭,这样就挺好的。
你还需要其他亲属关系来填补寂寞吗?
什么?
纪零错开眼,温声细语地道:譬如丈夫什么的。
叶殊愣了三秒,一张脸爆红,如烤熟了芯的红薯,滋滋蒸腾着热气。
她虚张声势地提高音调,吼:纪先生,请闭嘴!
哦。纪零抿唇,又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世界清静了。
大概是晚上七点时分,叶殊开车穿过浓密的雾霭与晚霜,一路披星戴月,总算抵达了黄山孤儿院。
她凝视着这座位处偏郊古旧公寓,心生一种朦胧的畏惧与排斥。叶殊不喜欢这里,无论来多少次都是一样,都是笼罩她整个童年的噩梦。
没过一会儿,孤儿院里就有院长前来迎接,你们好,请问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叶殊拿出刑警证件,严肃地说:调查一些案件,请您配合。
院长换了人,所以叶殊也不太熟悉这位中年女人。她侧头望去,果然有满怀希翼的孩子扒在门边探听,久久不肯离去。估计是因为有新的夫妇前来□□,自以为高明地偷听墙角,获取第一手讯息。
院长回头,瞪了孩子一眼,驱赶他:上楼去休息,有客人来了。
小男孩畏畏缩缩地点头,一溜烟跑上楼去。
叶殊先是问院长,有没有关于凶手的信息。等到她摇摇头,又问:那么,你知道一个叫袁姗的女人吗?
袁姗?院长停顿了两秒,不太确定地说,好像有提到过这个名字,是因为一起事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