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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上羽绒服,坐到一贯的位置:“以后不是一个城市的话,你就别这样送我了。”
    沈祁言点了下头,说:“好。”
    然后气氛忽然就僵住了,车内连空气都弥漫着些许尴尬。
    明明一分钟前还好好的,他下飞机还帮她多拿了一瓶依云。
    程以岁怀疑是自己的原因,试探着说:“我的意思是说,这样倒腾来倒腾去比较麻烦,然后你平时训练什么的,也比较需要休息,就,不用折腾。”
    果然,沈祁言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眉眼松开,温声道:“我不是特别会追人,有的时候可能会做的不好,所以我做的不好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做得好的时候就不用说了,怎么样?”
    什么鬼。
    哪有人追人的时候说“我在追你”的。
    而且这语气好拽啊。
    好像她在小学,得了第一朵小红花的时候,在小朋友面前拽里拽气的样子。
    程以岁没来由地挠了挠肚子,听见自己带着笑的声音说了句:“知道了。”
    啊呸。
    没出息。
    少女心泛滥吧你就。
    程以岁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
    沈祁言带着程以岁回了小区,过了个年,再加上去了羊城这么久,再回到这里有种久违的感觉。
    这栋楼平时有五个管家轮班,但这次看到了一张以前没见过的生脸。
    老管家先跟他们打招呼:“沈祁言先生,程以岁小姐,给您拜个晚年!”
    新管家也跟着说了一遍,说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沈祁言:“哎?您是沈祁言?”
    沈祁言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是。”
    新管家说:“有一位自称您弟弟的人来找过您,他说他联系不上您了,让您有空给他回电话。”
    沈祁言看了一眼程以岁,程以岁也没明白他这一眼什么意思,脱口而出:“是祁桥吗?”
    新管家点头:“对对对。”
    沈祁言单手抄兜,冷淡道:“知道了。”
    等他们上了电梯,程以岁听见外面老管家在骂新管家。
    “谁他妈让你传的话???”
    “我以为是挺重要的人……”
    “我问你,谁他妈让你传的话!”
    “没人……我自己。”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住户都是什么身价?你知不知道沈祁言是谁?不知道上网搜!真他妈行,惹谁不行啊你敢惹他!你饭碗不要我还要呢!他要真急了十个你绑一起都打不过他!”
    听到祁桥只有沈祁言脸色就不太好,他对外面的训斥置若罔闻,只认真地嘱咐她:“我跟祁桥说过不让他来找你,但如果他还是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了吗?”
    程以岁点了点头,并没太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她更关注外面骂人的话,明明那么激烈,程以岁却听笑了,她双手裹在羽绒服兜里:“有件事我好奇好久了。”
    沈祁言眉梢懒懒地吊起:“嗯?”
    她想了想偷听到的那些记者的话,又想了想刚才老管家骂信管家的话,总结发言:“怎么感觉在别人眼里你就跟个狂躁症似的,动不动就打人?”
    沈祁言回答地倒是随意,慢悠悠地说:“可能,因为我确实那样?”
    这次轮到程以岁咋舌:“你什么时候那样了?”
    电梯门打开,沈祁言闲闲地走出去,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打开感应灯:“认识你之前吧。”
    程以岁没说话。
    因为她觉得沈祁言在逗她。
    她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见到沈祁言的时候他就这样。
    虽然对陌生人有防备,但绝不是一个爱动手的人。
    沈祁言弯着腰正在输入1002的密码,见她沉默,他停下动作,轻声问:“吓到了?”
    “不是啊,我是觉得不像。”程以岁如实说,就算他偶尔看起来脾气不好,但也没好到会一言不合打人的地步。她顿了顿,学着台湾偶像剧那样说话,“追人的时候,说谎是要扣分的哦。”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沈祁言却格外认真地皱了皱眉头,连密码都不输了,眼神在她脸上梭巡,吸了口气:“那怎样,才能把分数加回来?”
    “噗。”程以岁又破功笑出声,但看沈祁言歪着头仍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她也只好顺着说,“那就……跟我说实话?说说为什么认识我之后脾气就变好了?”
    沈祁言回过身输入密码,边按键边说:“因为那时候我正犹豫要不要退役来着,人都不回球场了,还有什么资格发脾气啊。”
    沈祁言说得坦然,语气也平淡得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可程以岁却从他的话里,听明白了篮球对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尊严,意味着生存于世间唯一的证明。
    在他心里,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必须要有篮球的加成,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就算没有篮球,他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最完美的存在。
    程以岁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有点闷:“沈祁言。”
    门刚好打开,沈祁言打开门说:“怎么了?”
    程以岁往前走了两步,正好走到他和门的中间,左边是他常年锻炼,火热的身体,右边是冰冷的铁门,让她有种血脉往上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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