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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衔有点陌生,但感觉还不赖。
    他朝他招手,走到桌面足球旁,说:“陪我玩几局。”
    “好咧,姐夫。”曲无宗欢蹦着过来。
    喻池稍稍弯腰握杆,做好准备,抬眼望了眼对面的人:“你姐承认你了?”
    “那是,”曲无宗煞有介事往掌心吹两口气,又互相搓搓手,才握住球杆,“我以后就是小舅子了,姐夫,你有压力不?”
    “……”
    喻池首局开球。他神情专注,腕部青筋凸显,灵活在四根杆子间切换。曲无宗也不遑多让,小足球在两队球员间横冲直撞,嘣嘣作响,球桌随之轻震。两个人好像分布烧烤炉子两侧,赶时间抢火候翻动8串肉串。
    好一阵后,一球入网,曲无宗发出遗憾叹息。
    喻池松松手腕,笑道:“有压力的应该是你。”
    曲无宗:“……”
    玩了几局,喻池赢多输少,神经松弛得七七八八,准备打道回府,言洲却先下来找他。
    “正要找你,原来你在这啊,妹夫。”
    喻池:“……”
    言洲嘿嘿笑:“替你珍惜来之不易的头衔。”
    曲无宗抢话道:“洲哥,那你就是大舅子了,我是小舅子。”
    言洲笑着搭上他肩膀:“看荷妹多机智,人虽然出差了,还安□□们两个眼线在这里,让他不敢胡来。”
    曲无宗也回揽他:“就是,我姐就是聪明。”
    言洲说:“他俩能那么快在一起,有我们一份功劳。”
    “我们不但是内线,还是功臣。”
    “以后啊,他想过上好日子,还得靠贿赂我们。”
    两人一唱一和,默契和谐,仿佛真就是一对同胞兄弟。
    喻池望着他俩,无语好一阵,正经敌不过逗趣,败阵淡笑。
    “行吧,那两位兄弟,以后拜托在你们姐妹那里多说说好话?”
    曲无宗当下应承道:“小意思啦,你以后多输我几局游戏就好了,给小舅子一点点点点面子。”言洲继续拍拍他肩头,笑着夸道:“你这趁火打劫太聪明了。”
    喻池收摊准备上楼,临走叫了曲无宗一声“球球”,言洲灵醒说在上面等他。
    “姐夫,有什么秘密吩咐?”
    喻池回想周五那天,当众表白依然叫他心跳异常。
    “周五那个问题,她让你问的?”
    “我是代表广大热心群众问的,”始作俑者当即否认,可这位老大目光太过坚定和强大,他不久便妥协下来,挠头嘿嘿笑,“其实我好奇去问了荷姐,荷姐让我自己问你的。多亏荷姐给我撑腰,不然我哪有那个狗胆——不是,猴胆。”
    曲无宗虽然刚出校门,也知道职场不要过多牵涉私人感情,哪怕私下跟喻池他们交往甚笃,工作中他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游戏策划,不是什么“小舅子”。
    果然如此。
    那股被偏爱的感觉烘暖了他,喻池抬手作别,真诚说:“谢谢。”
    “……”
    他的17哥哥说谢谢?
    老大说谢谢?
    曲无宗不禁飘了,飘得忘记祖宗名字。
    他不仅仅是一名游戏策划,他当然还是极锋互动的小舅子。
    *
    异地的一周每天还是照常联系,只不过祖荷多了睡前视频通话和一些直白的表示,哪怕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想你了”,喻池也听心头发烫,面红耳赤。
    跟自己的较劲也没停止,甚至愈演愈烈,冲凉出来不穿衣服,站在镜子前,久久注视里面的自己。
    说一点不遗憾那是假的,游戏里面某一处不对称的美术细节都能较真到叫费萤萤翻白眼,何况面对那么明显的残缺。
    喻池蹦到床边柜,从抽屉取出祖荷买的其中一盒套套,拆开塑封取出一片,又回到镜子前。
    他拉过椅子坐下,残端正冲镜面,疤痕和茧子狰狞如网,折损了整体的美感。
    其实男人的第一性征比之更为丑陋,囊皮带褶,青筋毕现,若日久年深还会沉淀出红中带紫的脏色。可是文化赋予它权力之象征,只要不是极端细弱,任谁都难以抹杀现存地位,它便因权而“美”。
    喻池撕开一片,确认卷膜的正反面,好像戴上一次性手套处理肉类食材。
    他对着镜子开始错位想象,一会想着祖荷面对他时可能出现的惊吓、失望甚至厌恶,一会想着穿戴残肢的自己如何动作,幻想可能的快乐;狰狞的残端不时变成焦点,强化了卑怯,他一饰多角,在分裂中释放痛苦。
    喻池如同一只残败的木偶,僵在椅子上,残端暗红的疤痕像一种霉斑。
    许久,他捞过绷带袜和假肢穿上,心中凝滞终于散去一些。
    第58章
    祖荷周五晚上落地,登机前把周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让他带上行李,一起去海边酒店等朝阳。
    喻池带了一束香槟玫瑰去接机。
    她一边揽着花束,一边勾过他的脖颈,踮脚就是一吻。
    “‘康乃馨’可真好看。”
    “……”
    喻池故意望向其他地方,没听见似的。
    祖荷偏要凑到他视野里,嘻嘻笑:“康乃馨!叫你呢!看哪里!”
    喻池也笑着垂眼:“能忘了不?”
    “当然不行,”祖荷说,“那可是你第一次送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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