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穿着这鞋,的确高了很多,微微一抬头?就?能看到男人高挺的鼻梁,如陡峭山崖又险又峻,感觉比以前?的视线里更好看了点。
但是,脚疼也是真的。
“是我考虑不周,体谅一下?”谢旭谦一边举杯笑着应酬人,一边与她低语,“我去开个房给你休息。”
“倒也不用那么兴师动众,我去用餐区坐会,顺便吃点东西。”施一诺语气软了下来。
“好,我陪你过去。”谢旭谦握起?她的手。
“不用,到处都是找你的人。”施一诺笑着,将刚从他那里学来的虚与委蛇现学现卖,“谢先生,举足轻重,多少人巴巴等着和你说上一句话?,你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谢旭谦眉梢一跳,想回敬她一句“我就?想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怎么样”,可又怕太肉麻,吓到她,只得轻笑了声,目送她离开。
“至于嘛?眼神苦巴巴的,这么分开一会就?舍不得了?”周乐霖端着酒杯走到他旁边,发出嘲讽。
“我已经忍了很多天没见?她了。”谢旭谦收回目光,眸底一下子幽沉,似是压下心?里的什么东西。
“怎么了?你不是搬去她家对?面住了吗?”周乐霖自从觉得表弟太迁就?施一诺之后,两人之间交流就?少了,“她是不是又拿狗欺负你?”
“什么‘欺负’?话?不是这么说。”谢旭谦矢口否认,“我俩之间的情趣,你不懂。”
“情趣?”周乐霖笑得端着酒杯的手都抖了,差点洒了酒,“堂堂鼎言集团的总裁年轻有为,万人仰慕,却谁能知?道一朝闪婚,沦为老婆奴,还把老婆欺负当情趣。你说我把这信息卖给记者,能值多少钱?”
说着,他目光四?处搜寻,年会上来了好几家报刊杂志的记者,刚看到一位,正想再挖苦挖苦旁边的大总裁,谁知?旁边的大总裁没理会他,在?翻着手机,给他妻子挑皮鞋。
周乐霖暗骂一声:“操。”再不想搭理人,转身就?走了。 谢旭谦迅速挑好鞋,又陷入了应酬中。人影交错中,他感受到一个不太友善的身影,恰恰是在?速风火锅店的卫生间遇上的那位。
来参加鼎言年会的中高层员工和宾客有上千人,十之八九他都认识,这个人对?自己充满敌意?,绝不可能是鼎言的人,但又怎会是邀请来的宾客?
谢旭谦把老魏找来:“查查那个灰西装的人是谁?”他眼色里指了指不远处的人。
老魏点头?,离开一会,很快折回来给了他答案:“是羽飞资本的老板,姚承志。”
姚承志?
谢旭谦心?下一暗,看去姚承志的眸色沉了几分,自己欣赏的人竟然是把自己当敌人的人?偏偏还是他自己提名邀请来的?
他一个无往不利的狙击手看人看物的准头?丢成这样?
“谢总要和他谈话?吗?”老魏请示道。
“不必。”
谢旭谦挑眉,撇过,再不予理会。
* 施一诺取了餐,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置坐下吃饭。
林嘉年看到,端了餐盘走过来,却没有坐到她旁边,而是选了个隔着她两个座位的位置坐了。
“师妹,你今天太漂亮了,我完全不敢认。”林嘉年憨憨笑道。
“不过换了身衣服,我还是我。”施一诺轻轻敲了敲旁边的桌面,“坐过来,我们师兄妹说说话?。”
“好。”林嘉年这才移了位置,坐到施一诺旁边。
他当时收到谢旭谦的邀请函,字里字外?瞪了老半天,搞不懂对?方的意?思。
毕竟他现在?捧的金饭碗是宋秉砚赏赐的,他怕自己一个行?为不当,丢了这个饭碗。
后来还是问了施一诺,施一诺让他来,他才敢来。
两人边吃边聊,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林嘉年说:“我有点理解你的话?了。”
“什么话??”
“要长久,走正途。”林嘉年平时散漫,但习武的身板在?,腰杆一挺,就?是一副端端正正的严肃模样,“我知?道,宋先生对?你再好,却总是做不到明面上。但谢先生不一样,他能把你捧上天,能够好在?面子上。”
“……”
施一诺看他,她那句话?怎么就?被五大三粗的社会哥诠释出这个意?思来了?
但林嘉年说得也没错。
他也是刚刚意?识到,他的饭碗是宋秉砚给的,而并不是宋氏给的。说得不好听,万一哪天宋秉砚倒了,宋骏杰接班,这饭碗很有可能被收回去。
毕竟施一诺和宋骏杰兄弟俩关?系并不和睦,尤其是她和宋世杰势成水火。
那现在?谢旭谦如果抛出橄榄枝,又有施一诺这张王牌在?,他倒觉得,有必要重新拜个码头?。
既然要拜新码头?,根据谢旭谦的为人品性?,他得出的结论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玩黑的,而是要把公司正规化,职场化,得到谢旭谦的赏识,那脚跟才能站稳,才会顺利,没有问题。
等他长篇大论说完自己认为的高深见?解时,施一诺“啊”了一声,点点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师兄,你说得对?极了。”
林嘉年高兴了:“我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站在?你这一边。你指哪,我打哪,绝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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