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睢鹭备考,还要乐安“陪”他一起读书,于是乐安也推掉了不少宴饮邀请,但偏偏因为她和睢鹭的大婚,让京城的达官显贵们清清楚楚地看到皇帝有多么重视乐安这个姑姑,于是这会儿人人都想巴结交好她,于是考试一过去,邀请乐安的请帖也雪花儿似的飞来了。
“对了,这里面还有不少是邀请咱们一起去的呢。”乐安挑出几张请柬,“有空也一起去吧。”
毕竟除了大婚,他俩好像还从没正式一起出现过人前呢。
“好。”睢鹭笑着点头道。
*
于是接下来,除了夜里的腻歪缠绵外,白日里的日子,乐安和睢鹭几乎都是在应付各种宴饮。
睢鹭以前认识的人太少,于是对宴会便不太挑,就像乐安说的,不管好的坏的,都要多认识些人才好。
而乐安则比较挑,她不需要考虑参加宴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而是只看宴会是否有趣,自己又想不想去。
于是睢鹭参加了十场宴会的功夫,她往往才参加两三场。
然而诡异的是——几乎每一场她参加的宴会,都会碰上齐庸言。
“公主。”
就像今日,一个跟齐庸言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官夫人办的赏花宴,乐安也只是因为跟这个小官夫人有些私交才来,按说来的宾客里除了她外,不该再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然而偏偏,竟又遇到了齐庸言。
听到声音,还没看到人,乐安便扭头就走。
而齐庸言也不纠缠,甚至一句话也没说,只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等到乐安板着脸坐到席间,那小官夫人看她的模样,惴惴道:“公主?”
乐安心里纳闷着,便扭头问她:“那个姓齐的怎么也来了?”
“姓齐的?”小官夫人还不明就里。
乐安只好咬着牙说出那人名字,“齐庸言!”
小官夫人这下可懂了,可懂也没用,她也不知道齐庸言怎么会来啊!
“是昨日,齐大人突然问妾身夫婿,说听说我们府上花养的不错,想要来看看,于是——”
乐安按按额头打断,“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她是前日定了要赴这个小官夫人的宴会,当然也没想着隐瞒,于是昨日一早便给了这小官夫人回信,于是,人人想请却不是人人能请到的乐安公主即将莅临自家府邸,估计那小官会吹嘘一番,然后又被时时刻刻注意她行踪的齐庸言听到,于是就又有了今日“偶遇”这一出……
乐安很头疼。
小官夫人也不是笨的,虽然刚开始不明白,但一想乐安跟那位“齐大人”的关系,再看乐安此时表情,便多多少少猜出了一点。
她跟乐安还算有点交情,也是见过乐安和齐庸言关系好时候的样子的,此时见俩人现在这局面,不免还有些伤感。
“公主,我方才见齐大人……才发现他如今竟然已经瘦成那个样子了。”
乐安不说话。
小官夫人继续叨叨。
“之前他不是退了齐老夫人给他定的那门亲事吗?我听说,之后齐老夫人还是不死心,又偷偷为他寻摸亲事,联系了好几个家中有待嫁女儿的人家,可他又一一亲自上门,跟这些人家说了,说自己无意再娶妻,请那些人家不要听信他母亲的话,为这,齐老夫人还骂他不孝呢。”
乐安叹叹气,换个姿势支颐。
“公主,”小官夫人看着乐安,有些期期艾艾,“我觉得……齐大人对您,还一直放不下呢。”
乐安闭上了眼睛。
*
齐庸言放不下乐安公主。
这一点,岂止那小官夫人看出来了,很快,几乎全京城人都知道了。
齐庸言“偶遇”乐安的地方又不是什么隐蔽地方,而尽是些人来人往的宴会,于是,几次之后,京城人便知道礼部侍郎齐大人,总是在宴会上“碰巧偶遇”前妻乐安公主的事儿了。
可天下哪有那么多凑巧?
而在此时,科举那天齐庸言这个主考官百忙之中还去找了趟前妻,以致考场秩序都差点出问题的事儿,也在京城不胫而走。
齐庸言和乐安的事儿本来是陈年旧闻,其实以前也许多人觉得这俩人怕不是彼此都放不下对方,不然为何和离三年都还是男不婚女不嫁?可到底是陈年旧闻,这个话题早就说烂了没新意了,于是京城百姓便也不太爱说了。
但从今年春天起,这桩陈年旧闻便添加了许多人们喜闻乐见的新佐料。
齐庸言订婚又退婚,乐安突然下嫁给一个小自己二十岁还多、以相貌闻名京城的年轻人,再到如今,这个相貌惊人的小驸马还参加了今科科举,而主考官则又是齐庸言……
这么多佐料加一起,简直是坊间巷里最喜闻乐见的谈资。
再到如今,齐庸言亲身验证了以前坊间的猜想,且摆出一副死追不放的样子,则几乎立刻点燃了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的八卦欲望。
又因为齐庸言和睢鹭在这场科举中所扮演的角色,那些此时除了等着放榜便没事儿干的学子们,则更是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有写诗感慨齐庸言深情的,有认为齐庸言公然觊觎有夫之妇不妥的,有认为齐庸言与乐安本就是恩爱夫妻,睢鹭是趁虚而入的,有预言乐安与睢鹭迟早和离,齐庸言再次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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