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叙看着云珏的背影,弯唇笑了笑,不料牵动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打架什么的,果然还得再练练……
尹叙前脚刚打完招呼,冯筠后脚就找来了,说的正是设个热闹的大宴为她接风洗尘一事。
冯筠:“原本是想私底下招待你,吃个家常便饭,不想谢师姐也有此想法。若你介意,待这场过后,我再私下设宴补偿。”
云珏连连摆手:“冯师兄不必客气,人多热闹,我喜欢的!”
听她说喜欢,冯筠眼中笑意更浓:“好,那我就恭候大驾。”
……
冯筠与母亲说了在家设宴的事后,冯母便欢欢喜喜操办起来了。
今时不同往日,冯府有奴仆,宅邸也翻了新,宴席摆的自然也比从前阔绰。
凑巧的是,云珏第一次去冯府赴宴时,差不多就是去年这个时候。
一年时间的人事翻新,真叫人目不暇接。
云珏坐在妆台前,看着彩英翻来覆去的搭配衣裳,时而问她这件可否,那件可否。
可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精心打扮的劲头和兴奋。
最后,她挑了件中规中矩的裙子,由彩英梳好头上好妆出门。
赵程谨就等在门口,今日的宴席,他也要去。
看着云珏这身打扮,赵程谨挑了挑眉,不予置评,只是马车行驶时,他忽然冒了句:“尹叙今日也来。”
云珏正托腮看着窗外,眼里没有一点期待,听到尹叙的名字也只是“嗯”了一声。
不然呢?不还是她点头批准让他来的么。
赵程谨开始试探:“表姐……尹叙还没死心想挽回你这件事,你知道吧?”
第93章 “不,打得好。”……
赵程谨对云珏多是直呼其名。
他喊她“表姐”时,肯定别有用心,再连着后面一句话,云珏果然有反应了。
她单手支着头,盯着赵程谨好一会儿,不答反问:“尹叙是你打的?”
看到尹叙受伤那天,云珏就已经有猜测了。可她不想专程去问赵程谨,好像她还记挂着似的,今日顺口问出,纯粹是时机合适。
赵程谨一脸坦然:“是啊,我打的。”
云珏抿了抿唇,表情高深莫测。
赵程谨眼神微变:“难不成你要为他打抱不平?”
云珏闻言,表情转晴,露出笑容与赞赏:“不,打得好。”
赵程谨挑了挑眉,倒是有点意外。
在赵程谨眼里,云珏是想到什么做什么,没有定性。
初来长安被尹叙的姿态迷了眼,经历了大失所望后终于清醒不再沉迷,待她多见些别的风景,很快就会转移目标。
可现在,一句“打得好”竟让赵程谨窥到了她在尹叙一事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干脆果断。
爱而生怒生怨,那她现在还气着,算是怎么回事儿?
赵程谨想了一阵,思绪逐渐复杂,也忘了追究刚才的问题。
……
云珏是按照冯府的帖子准时到的,可她来时才知道大家早就到了。
冯筠和之前一样,亲自出来接她。
“赵侍郎,云师妹。”冯筠容光焕发,穿衣打扮渐渐体面,待人接物也自成风范。
赵程谨礼貌性的回了个礼:“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冯筠朗笑道:“怎么会,一听说是为云师妹接风洗尘,大家才赶早来的。”
说完,冯筠目光灼热的看向云珏,可瞥见一身素丽打扮的人时,目光中陡然消减的几分热度,似乎阐述者一种无言的失落,很快,这份失落又被新涌上的一重欢喜掩盖:“云师妹,里面请。”
云珏颔首一笑,和赵程谨一道被冯筠领进府,还没走进正堂,就听到了阮茗姝的抱怨。
阮茗姝结业后,并未留在国子监,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名额有限,也不是谁都能像谢清芸一样年纪轻轻积累深厚;另一部分的原因,是她将目光放在了更多未能进国子监读书的少女身上。
若生在皇室贵族,无论男女,自是从小就聘请名师资源优渥。
但对于出身平凡的女郎们来说,从很小就要开始学着持家做事,到了年纪就要成亲家人。
琴棋书画见识学问都是锦上添花,会干活会生儿子就行。
操劳一辈子,将孩子拉拔大,却是为让他好好读书,不要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受苦。
纵观大环境后,阮茗姝艺高人胆大的生出了新的想法,在长安城内首开一间女子学堂。
碍于普通人家不愿在女孩子身上花费过多的银钱,所以阮茗姝开的女子学堂,不仅可以勤工俭学,在及格成绩之上,还有分为三六九等的奖励。
所谓勤工俭学,包括但不限于为学堂经营的田地干活,受学堂安排做工。
换言之,就是用这些少女们生在平民之家擅长的事情,去换取她们不曾接触但理应尝试的新东西。
学得好的非但没有束脩压力还能挣钱,哪怕游走在学堂定下的及格线,也能每日领一份鲜蔬和几两肉,四舍五入,一人读书全家不饿!
此举牢牢地抓住了平民人家的心思,顿时有不少女子踊跃来考试。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阮茗姝的初衷是好的,但是真正实施起来,但凡有思虑不周处就容易让人钻空子。
前阵子她险些被一户人家讹上了,未经风吹雨打初试牛刀的贵族少女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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