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了几句,旁边芮麟才瞧了苏衡一眼,起身朝着他鞠了一礼:
“苏大人,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是我喝醉了酒才会有所冒犯,还伤及了苏大人,还要多些苏大人大人大量,没跟我这浑人计较。”
谢云宴挑眉:“你什么时候打苏衡了?”
“就你大……”
“没什么!”
苏衡没等芮麟说完话,就直接打断了他,他朝着苏锦沅和谢云宴解释道,“就是之前无意间遇到了芮小将军,当时他喝了点酒,我们起了点争执,没什么大事,就是闹着玩。”
苏锦沅觉得这话奇奇怪怪,谢云宴也忍不住看了芮麟和苏衡一眼。
倒是汪茵有些明白,苏衡大概是放不下脸面,怕被苏锦沅他们知道他大婚那天翻了谢家院墙,还被人给打了,她笑着在边上圆场: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芮麟脾气不好,冲撞了苏衡。”
苏衡微松了口气:“这事早就已经解释清楚了,已经没事了,我和阿沅他们今天过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汪茵笑道:“什么事?”
苏衡看向芮麟:“是为着芮小将军。”
芮麟挑眉,为他?
苏衡看着芮麟,眼神有些复杂:
“我曾听闻,芮小将军并非芮家亲子,而是芮大人收养进府的,不知道芮小将军可还记得你原生父母,还有被芮家收养以前的事情?”
芮麟愣了下,没想到苏衡会问这个,他摇摇头说道:
“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父亲收养,听说他是在外出治水的时候遇见我的,当时我饿晕在了水岸边上。”
“我父亲是个心软的,见我可怜,就将我带回了府中,恰逢那时候我二哥哥夭折,父亲为了安慰母亲,又见我跟二哥年岁相差不大,就认了我当义子,以宽慰母亲丧子之痛。”
芮攀是个宽厚温和的,芮家的人也都还算不错。
他被收为义子之后,就在芮家长大,芮家对他也都是极好,教他读书习字,送他去亭山书院进学。
芮麟对于芮家极为感激亲近,却也觉得自己跟芮家的事情没什么隐瞒,他本就是芮家捡回去的孩子,芮家父母待他也是极好,虽是义子,却与亲子没有不同。
他看向苏衡:“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衡抿抿唇开口:“那回芮家之前的事情呢,你可记得?”
芮麟摇摇头:“我被父亲捡回去的时候,几乎快要没气了,后来大病了一场,醒过来之后就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苏锦沅拳心一紧,眼中微红:“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芮麟道:“不记得。”
苏锦沅看着他:“那你上次在仙阳的时候,为何会说让我叫你阿洛?是因为你伪装成了洛家幼子?”
“这倒不是。”
虽然不明白苏锦沅问这个做什么,他却还是实话实说,“我父亲说,他捡我回去的时候,我嘴里断断续续的叫着阿姐,全身上下只有一个金镶玉锁,上面刻着个洛字。”
“父亲想着那玉锁兴许是我家中人留下的,又怕我是与家中走丢,将来万一有人寻亲,就给我取了个小名叫阿洛,好让我能记得我自己的身世。”
“我上次见着你们时,想着正好不是冒充洛家幼子吗,想与你们亲近点儿,就随便编了点东西,不过阿洛这名字却是真的,是我父亲替我取的。”
那会儿他一心想要跟苏锦沅他们打好关系,又探听到了谢云宴的身份,想着将温志虎的东西抢了之后,能让谢云宴来背了黑锅,所以装乖卖巧的跟他们亲近。
可谁想到后来他坑人不成反被坑,不仅早就被人拆穿了身份,连带着的还替谢云宴扛了那宿铁被劫的黑锅。
苏锦沅听着他的话猛地起身:“那个玉锁呢?”
芮麟愣住:“怎么了……”
“那玉锁呢,在不在你身边?”
苏锦沅红着眼睛时,神色激动地看着芮麟。
旁边汪茵先前还听得糊里糊涂的,可这会儿见到苏锦沅这么激动,而芮麟那些话也让她想起了什么,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芮麟,半晌也是急声道:
“你真的有个刻字的玉锁?那玉锁呢,怎么没见你戴过。”
芮麟说道:“我都多大的人了,哪能带着个小孩玩意儿,玉锁在我家里放着呢。”
那玉锁就是寻常富贵人家小孩儿带着的长命锁,孩子家的玩意儿,他总不能随时带在身上,所以就收了起来放在了家中柜子里。
苏锦沅闻言连忙从袖中掏了掏,片刻取出个布包来,将其打开之后放在芮麟面前:“你的玉锁,是不是这个模样?”
“赤金镶边,长寿银纹,正面是长命百岁,背面刻着洛字?”
芮麟满是惊愕地看着苏锦沅手中:“我的玉锁……”
“这不是你的,这是我的。”
苏锦沅红着眼眶看着拿着玉锁的芮麟,声音哽咽着说道,
“我家跟汪家多年交好,当年汪伯父得了一块白玉,因色泽质地极好,又恰逢我弟弟降生,就命人寻了匠人将你那玉一剖为二,制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金镶玉长命锁。”
“我弟弟满月宴时,汪伯父将玉锁送给了我和我弟弟,这后面的字还是汪伯父在满月宴上刻上去的,我的是玉,你的是络,络纱的络,只汪伯父当时听错了字,才刻成了洛水的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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