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说话,就听到厅外传来一声冷嗤声,
“姐姐长,姐姐短,不知道的还以为萧家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
厅内众人都朝着门外看去,就见门外汪茵跟着宜宁郡主一起进来。
苏锦沅朝着汪茵看了一眼,面露诧异:康王府的人怕是恨极了他们了,怎么今儿个突然过来了?
汪茵像是知道她疑惑什么,耸耸肩朝着宜宁的方向撇了撇嘴,她哪知道宜宁发的哪门子疯。
那宜宁郡主一身红衣盛装,额间点着花钿,耳朵上的红宝石坠子华丽而又富贵,入内之后就满是嘲讽地对着云香凝说道,
“本郡主要是记得没错,去年中秋宫宴时,你还跟人大放厥词,说萧家抗旨不尊早晚倒霉,还说苏锦沅毫无妇德,一个女子跟着去了淮安厮混于军中。”
“说她不仅跟着谢云宴搅弄风云,掺和男人家的事情,不行劝诫之言,还拿着她当初逃婚之事耻笑,说她水性杨花来着。”
“怎么着,这才过了不到一年,你就仰慕起被你骂过的人了?”
云香凝脸上的笑瞬间僵了。
云老夫人脸色一白,扭头看着瞬时沉了脸的萧老夫人和萧大夫人她们,连忙说道:“这其中定有误会,香凝向来乖巧,绝不会说这种话。”
“那你的意思,是说本郡主说谎了?”
“这……”
“这什么这?”
宜宁郡主的脾气向来都是如此,她抬眼看着云香凝,“那天与你说话的,还有林家老七,要不要本郡主将人找出来跟你对峙一下,看你说的有多不堪入耳?”
“比水性杨花、不知廉耻还难听的也有,要不要本郡主给你复述一次?”
汪茵听着宜宁郡主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她刚开始还觉得宜宁怼了云香凝是在替苏锦沅说话,可她左一句“水性杨花”,右一句“不知廉耻”。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骂人。
萧家几人也都是觉察出不对,神色微冷。
云香凝脸色苍白至极。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要是被冤枉的,云香凝肯定第一时间就是反驳,可她这副被人抓个正着的心虚模样,摆明了她的确说过那些话。
众人看向云老夫人时,都一时间像是在看笑话。
云老夫人脸色乍青乍白,既是恼恨自家孙女口无遮拦,说话不看场合被人听见,也同样恼怒这宜宁郡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对着咄咄逼人的宜宁郡主,她偏还说不出责骂的话来。
世人都知道新帝待康王府不好,可再不好,康王府那也是新帝至亲,宜宁郡主更是新帝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不管新帝对她如何,外人要是怠慢了她那就冒犯新帝,谁敢真冲上去赌一赌新帝会不会替康王府出头?
“好了。”
萧老夫人看着几乎坐不住的云老夫人,神色冷淡的开口,“不过是些小儿女间的玩笑话,郡主不必当真,云老夫人也不用放在心上。”
她扫了云香凝一眼,那目光让人坐立难安,
“萧家儿郎都是军伍出身,自然比起旁人粗俗一些,比不得那些谈文论儒的世家公子,只是我家姑娘都是斯文乖巧的,由不得旁人乱说。”
“云小姐是误会也就算了,往后可别再乱说。”
云香凝惨白着一张小脸,她知道萧老夫人这句话是绝了她嫁进萧家的可能,一个嫌弃萧家人粗俗,更鄙夷他们厮混军中的人,怎么可能成为萧家的人。
花厅里一时间气氛凝滞下来,旁边几位夫人见势不对,连忙打着圆场。
“老夫人说笑了,这萧家儿郎哪一个不是英武之人,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谁敢说是粗俗?”
“就是,这凌王孝顺,谢王爷也是朝中肱骨,您可别自谦了。”
“这您老人家啊养出一群好孙儿,别说是凌王和谢王爷,就是那七小姐和几位少夫人哪一个不是个顶个的好,这搁在谁家谁不得笑得脸都开了花儿。”
“你要再这么说,我们这些人家可还活不活了?”
萧老夫人听着一众人笑言,脸色缓和了些,只是没再搭理过那位云老夫人。
那云家老夫人丢了脸,也没好意思一直留着,寻了个借口就领着云香凝先走了,等人走后,花厅中的气氛才又恢复了之前热闹,只是有云家人在前,这一次倒是没人再开口提谢云宴的婚事。
宜宁郡主那番闹腾,也没得了萧家好脸,众人一致都像是忘了她似的,谁也未曾主动跟她说话。
前面开宴之后,后院女宾这边也单独设了席,萧老夫人和萧大夫人招呼着一众女眷入席之后,苏锦沅就被宜宁郡主单独叫了出去。
见汪茵亦步亦趋想要跟着,宜宁郡主睨了她一眼:“我又不会对她怎样,你这赶哪儿都要跟着,当我会吃了她?”
苏锦沅察觉到宜宁郡主像是有话要跟她说,朝着汪茵说道:“你先在这儿吃着东西陪陪祖母她们,我和郡主去去就来。”
见汪茵迟疑,她笑,
“放心吧,这里是萧家,郡主只是寻我说说话,不会怎样的。”
汪茵见状只能留了下来,捏了捏她手心像是让她当心。
苏锦沅安抚拍了拍她,这才扭头领着宜宁郡主朝外走去,等到了花厅外的假山处时,宜宁郡主就忍不住冷声嘲讽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