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
她白了他一眼,“难为夏院这么卖力。”
他痞气地笑,“伺候夫人应该的。”
南絮:“……”
只见他从床头柜抽屉里摸出一只红色丝绒小盒子,掀开盒盖,从里面取出那枚素戒。
拿起南絮的左手,缓慢而又郑重地套上她的无名指,“虽然晚了五年,但总算戴上了。承蒙你不弃,以后我们都好好在一起。”
朴实无华的钢圈,铂金光华璀璨,熠熠生辉。
南絮长了一双漂亮的手,十指修长,指节如葱玉一般。戒指衬得她的手愈发好看。
夏君岱执起南絮的手,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放在一起,十指紧扣,仿佛预示着过往糟糕的日子从此结束,他们会迎来美好的未来。
她眼眶发热,胸腔凝滞。
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人,明明早就分手了,却还留着这对戒指,一等就是五年。这天底下没有再比他更傻的男人了。
“如果等不到我怎么办?”南絮动了动红润的嘴唇,喉咙里滑出细细小小的声音。
“我没有刻意在等你,只是别人入不了我的心。”男人的那双眼睛在夜里亮如繁星,明亮动人,说着最普通的话。
并非非南絮不可,只是其他人都不可以。所以这辈子就只能在她身上耗下去了。他和南絮也不知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就在这里,在他身边。
夏君岱轻声问:“饿不饿?”
“饿了。”南絮的胃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晚上在老宅她压根儿就没任何食欲,一大桌子的好菜,她几乎没怎么下筷。
他当即说:“起来换衣服,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想吃炒河粉。”南絮说。
“好。”
——
车子往堰山区开,车流肉眼可见地稀疏了起来。浪江从中间横穿而过,两岸是浩瀚无垠的灯海,一串串灯火落入眸中,像极了璀璨的珍珠项链。
夏君岱开车去了A大北门,这一整条街都是小吃街。不论你想吃什么,都能在这条街上找到。
晚十点,小吃街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客流量很大。大多都是A大的学生,一张张年轻而又朝气蓬勃的小脸。
其中数烧烤摊最为热闹,烟熏火燎,浓郁的孜然和辣椒面揉进空气里,香气飘得很远很远。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
南絮想吃炒河粉,夏君岱带她去了一家开了十多年的小店。
为了吃一碗河粉,大晚上的两人跑了这么远的路,可以说非常拼了!
A大的学生就没有不知道这家店的。南絮读大学那会儿就常跟傅婧娴她们过来吃炒河粉。这家店的炒河粉是A大的一绝,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夏君岱那会儿很少来这种小店吃饭,他都是往高档的餐厅跑。两人谈恋爱谈了两年,这家店就来了一两次,每次都是陪南絮来吃。
店里的食客很多,大堂的散座都坐满了。
两人运气不错,刚到店里,就碰到一对小情侣吃完结账了,腾出了一个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夏君岱从来金贵,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坐在这么一家街头小店里居然并不违和。大概他们本质都是普通人,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员,吃的是五谷杂粮,脚踩的是朗朗人间。
南絮点了一份素炒河粉,青菜和豆芽混在河粉里,撒点葱花,再浇点辣椒油,味道绝了。
炒粉店十多年没换人,还是当年的老味道。
吃的不是一碗粉,吃的好像是回忆。
“我爸年轻的时候也是花花公子一个,女人换了一大堆。遇见我妈以后才收了心。我妈是丁克,结婚前就告诉我爸了。如果接受不了就不要结婚。我爸那会儿是真喜欢我妈,一门心思就想娶我妈。他答应我妈当丁克,这辈子都不要小孩。我爷爷奶奶非常开明,也同意他们不要孩子。这两人婚后倒是过了几年琴瑟和鸣的好日子。没想到过了三四年,我爸就开始反悔了,明里暗里给我妈施压,让她要孩子。我妈坚决不要。我爸也没办法。两人为这事儿闹得挺不愉快的,感情就出了嫌隙。”
“没想到后面又出了意外,我妈避孕失败,有了我。我妈就以为是我爸故意让她怀孕的,吵着要离婚。我妈信基督教,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不能打胎,只好被迫留下我。为这事儿两人的感情也就彻底决裂了。”
“我一出生我妈就把我扔给了我奶奶,她就开始满世界旅游,去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了。我爸忙生意,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这两人谁都不愿意管我。我是我奶奶一手带大的。除了奶奶,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玩伴詹雨霏。我俩成天厮混在一起。她爸妈拿我当亲闺女看待,对我特好,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去她家玩。一去就舍不得回家。于我而言,詹雨霏不仅是儿时玩伴,是挚友,她更是亲人,比我爸妈都亲的亲人。”
“她自杀以后我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我抗不住了,然后和你分了手。”南絮微微抬头,静静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夏君岱,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我早就原谅你了。”
因为相爱他们在一起,也因为太爱,他们被迫分开。
孤身一人的这些年,夏君岱除了不甘,更多的是煎熬和无奈。重逢以来,不甘被放大,故意对她坏,说了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归根到底也不过就是太爱。太爱才斤斤计较,才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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