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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慎之拿手指着自己,抽了抽嘴角:“你叫我少年?李延思,我年纪同你差不多!”
    “你这脾气性子,跟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差不多,全要靠哄。”李延思笑了笑,低语道,“你乖乖同我对完,我这几日便不去烦你。”
    顾慎之抿了抿嘴角,终究没走开。
    萧铎走过去,李延思和顾慎之皆行礼。萧铎看了李延思一眼:“你二人几时变得这么熟稔了?”他心里不太待见这个顾慎之。上次韦姌就是从他这里听了消息,回去才与他发脾气。
    顾慎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李延思抱拳,一本正经道:“毕竟有了生意往来,一回生二回熟。”
    萧铎没说什么,伸手拿起麻袋里的药草来看。
    顾慎之先行退下了。
    “军使,属下听说这次您出征,是李籍向皇上推荐的。这其中定有蹊跷。可属下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李延思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
    萧铎拍了拍手:“他估计想动什么手脚,所以你要把物资都点好。我们做的万无一失,他想钻空子也没办法。”
    “属下已经再三检查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就是今年龙须草的产量特别少,已经让慎之将邺都附近的都收来了。”李延思很自然地说道,“这龙须草虽然不起眼又廉价,但是治水土不服却有奇效……”
    李延思在那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萧铎却挑眉暗道……从前叫顾先生,现在都变成慎之了?这两人的关系,几时突飞猛进,变得如此不一般了?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道:“文博,三日后我率军出发,你留守邺都,魏绪若回来,让他快马前去代州与我汇合。我这一去,快的话夏末秋初可回,慢的话要到黄叶落地之时,邺都的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
    “军使请放心前去,属下定不辱使命,守好后方。愿军使得胜归来!”李延思肃然拜道。
    萧铎拍了拍李延思的肩膀,阔步走向帅帐:“命各将领速来见我!”
    ***
    韦姌睡得很沉,也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等她恢复些意识,感觉到脸上似乎贴着一个温热的东西,缓缓睁开眼睛。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屋里点着烛灯。萧铎靠在床头看书,帮她挡住了大部分光亮,一只手掌贴放于她的脸侧,轻轻摩挲着。
    她握着他的手腕,慢慢坐起来,低头打了个哈欠。萧铎放下书看她:“醒了?”
    “夫君几时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她的精神还不是很好,怏怏地垂着头。只不过那抓着他手腕的小手,显得与他亲近了几分。
    萧铎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看你睡得沉,便没叫你。午饭怎么没吃?身上瘦的就剩骨头了。”
    韦姌轻拍了下他的胸膛,小声道:“还不是都怪你……王家的人都走了吗?我睡了一下午,什么都不知道。”
    萧铎低笑一声,又严肃地问道:“走了。王家的人可曾为难你?”事情他都已经从高墉那边听了个大概,想听她再亲口说一遍。胡明雅胆子可不小,居然敢欺到他女人的头上来。那个该死的胡弘义是怎么教女儿的?
    “没有,她们挺好相处的。夫君吃了么?我有些饿了。”韦姌很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萧铎皱眉望着她。原以为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告状,好歹扑到他怀里同他说说委屈,哪怕数落胡明雅几句。无论如何,他都会替她出头的。可是她没有。在她的心中,他甚至不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她根本就不需要他。
    韦姌看萧铎的脸色不好,以为是秀致和阳月已经告了状,无奈道:“你都知道了?”
    “嗯。”萧铎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要走,“我吩咐她们将饭菜端上来。”
    分明是生气了。韦姌现在已经能摸出几分他的脾气,忙拉住他的手,柔声解释道:“我不告诉你,并不是想隐瞒于你,只是觉得这些都是小事,我自己能够应付。区区一个胡明雅、王雪芝,我就会怕了吗?你马上就要出征,身为一军主帅,更应该心无旁骛,我不想这些琐事来烦扰你。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也不会随便让人欺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好吗?”
    萧铎回头看着她,她跪坐在床上,眼眸真诚明亮,像天上坠落的繁星。这是一双很美的眼睛。他捧着她的脸,低头亲吻她,温柔地润湿那两片小巧柔嫩的唇瓣,让她一点点沾染上他的气息。
    他已经越发在意她了。这种在意,几乎脱离了他意志能够掌控的范围,像脱了缰的野马,不知会奔往何方。
    如果说从前,韦姌还认为自己在萧铎心中毫无分量,可经历过这一连串的事,她再这么认为,就未免太过自欺欺人了。他能保护九黎,又在昨夜主动来找她,今日还过问王家的人有没有刁难她这种小事,已经是看重她的表现。不管这份看重能不能成为她保护九黎的筹码,又可不可以成为她一直留在他身边的理由,至少目前,她不想愧对他的好意。
    阳月和秀致端了饭菜进来,看到屏风那边,隐约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互相交换了眼色,放下东西就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秀致站在屋檐下,仰头望着月色,问阳月:“军使和夫人现在这样真好……月姐姐,我其实有些不安,你说,那个二小姐是不是快回来了?她回来之后,军使还会对夫人这么好吗?管家说,王家的大少夫人与那二小姐私交甚好,今天会刁难我们夫人,也跟她有关吧?偏偏夫人不让我们跟军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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