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绪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感觉脑子实在不够用。五个他都琢磨不透萧铎的想法。李延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带脑子去,把信送到就可以了。顺便,安抚下九黎的人。”
“哦。”魏绪又独自琢磨了一会儿,回过味来,骂道,“我呸!李延思,他奶奶的,你说谁没脑子呢!”那边李延思摆了摆手,已经溜远了。
书房内,萧铎负手站在舆图前,手指时不时地敲向各个地方,此处平原坦阔,此处山势险峻,此处河流湍急……大汉边境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如数家珍。后蜀这一动,都莫看到了机会,想必也会有所行动。
章德威看了看萧铎,几度欲言又止,还是跪下来道:“军使,属下有几句话想说。”
“公事私事?”萧铎头也不回地问道。
“私……私事。但很重要!”
萧铎回头看他一眼,挑了挑眉:“什么事?”
“属下在复州,见到二小姐了!她生了一场大病,瘦得不成样子了,但她让属下不要告诉您。可属下实在憋不住。她很想回来,但又实在无颜面对您。那马是二小姐辛辛苦苦寻来的,属下真的不能收!”
***
韦姌一回到自己的住处,就让阳月和秀致去给她准备沐浴用的东西。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真是什么味道都有。昨夜萧铎要与她亲热,她实在受不了自己那一身的怪味,婉拒了。
兔子又养肥了些,看到韦姌回来,跳过来蹭了蹭她的腿。
韦姌把肉嘟嘟的兔子抱起来,逗了一会儿,就放它自己去玩了。
她解了头发,刚擦了把脸,秀致便拿着一个布包进来,说道:“夫人,总管说有人托他送个东西给您。”
韦姌坐在方桌边,疑惑地伸手接过,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古怪的盒子,其它几面都与平常的盒子无异,唯独最上面有些不寻常。那里是个凹槽,里面填着大大小小的方块,好像每块都可以移动。方块上还刻着字,分别是将帅士卒。除了最上方的“将”是红色,其它的都是黑色。红将与黑帅的方块最大,约是两个士,四个卒的大小。
凹槽的正下方有个与将帅等宽的豁口。这个布局,韦姌觉得很熟悉。
秀致探头看了一眼,嘀咕道:“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有些像象棋,但又不是。”
很显然,这个盒子现在打不开,要看到里面的东西,只能解开这个方块阵。韦姌凝神想了想,红将似被黑帅率兵包围,很显然要把红将移动到豁口处,才能逃出生天……咦,这不是后世所玩的华容道吗?
韦姌了然地笑笑,她大概知道这个盒子是谁的手笔了。当初曹操败走华容道,损兵折将,遇关羽立马阻拦。这里红将孤军奋战,成为黑帅的手下败将……很好,这位周家二小姐,还没露面,便给她连来了几个下马威。能想出这种东西的,必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她没打算与周嘉敏作对。说实话,她清楚自己的分量,若是现在问萧铎,诸如周嘉敏和她一同掉进水里,他会先救谁?萧铎肯定不假思索地选周嘉敏。
阳月过来喊韦姌去沐浴,也好奇地看了看:“小姐,这谁送的东西?好奇怪。”
“一个与我有些渊源的人。大概是想告诉我,她快回来了。”韦姌将盒子重新包起来,塞入八宝架上,决定等有闲工夫了,再来解这个盒子。现在什么事都比不得她沐浴大。
等她坐进浴桶里,头靠在桶的边沿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洗得干干净净,精神才会好。
阳月将她的头发绾起来,无意间看到她锁骨上的红痕,一惊,伸出手去摸了摸。韦姌回头看她:“月娘,怎么了?”
尽管阳月自己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但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她心中涌起一丝苦涩:“军使同您已经……?”
韦姌咳嗽了一声,脸微红:“还……还没有。……他……他那处与我不太合适……我们还在磨合。”
她支支吾吾的,但阳月也大概知道,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心疼道:“委屈小姐了。”
“月娘,你别多想。他并没有强迫我。”韦姌拍着阳月的手背叹了一声,“夫妻之间,这也是早晚的事。哪有做妻子的不让丈夫碰的?他已经给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适应,我能接受。”
“啊,军使怎么也不懂得怜惜小姐?疼么?”
“这不能怪他。那时在马场,他被人下了药,有些失控。”韦姌想到萧铎当时的样子,自然便想到他们的解决办法……不禁摇了摇头。她活到现在,还真没为哪个男人做到这般地步。
阳月追问,韦姌便将郑绿翘的事情说了一遍,只不过关于水窖那段,被她三言两语混过去了。她从小在山里打滚长大,身体底子好得很,不过泡了一阵子水,也没什么大碍。
阳月听了之后,惆怅道:“以前在九黎,人人都叫他大魔王,说整个后汉没人敢嫁给他。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奴婢也不知道要劝小姐放宽心,还是将军使看牢些。”
韦姌在马场见过萧铎骑马的样子,那样八面威风,睥睨万物,的确是很耀眼。这个时代造就英雄,弱小不能自保的人们,渴望得到强者的庇护。女人,更是天生就仰慕强者的。只不过于她而言,更需要的是他对九黎的庇护。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承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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