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猎回来的小动物,却每每在要开始享用时总是状况百出,不是被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给打断,便是出了这种事, 扫了兴致。
拓跋圭隼回过神如饿狼般凶狠冷冷扫了一眼阮白,却见她一副比他还茫然的模样,看着自己身下的血渍发怔,旋即听到他出声后眼眸转向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这是我第一次来。”
他顿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堵着一口气在嗓子眼上,只好起身冷笑了一声“等你这段日子过去,我看你还能有什么招数可以逃开。”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阮白看着榻上的血迹,半晌轻勾了勾唇,随后由无声的笑容转为愉悦地笑出声。
她原先也有想过利用月信一事来拖延
时间,但这营帐到处都是拓跋圭隼的人,也多的是女人,等看见她换下的月事带后便立马能辨出真假,可能反倒会更为惹怒拓跋圭隼,难以再有好时机下手。
因此她没打算这么做,只想着再以肚子疼能拖几回拖几回,等到最后再没主意时,她还藏了所戴的一支簪子在枕下。那是她最后不得已的末路穷途。
只是好在,好在连上天都在助她。她曾期许过多时却一直迟迟未至的月信,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来了。
阮白垂下头双手环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帐帘出了神。
她都已经来了月信,真真正正可以身为人妻了,可子霁哥哥在哪呢?他为什么还没有来。
拓跋圭隼出了帐子仍是怒意难平,立在原地顿了顿,旋即便听见从帐篷里传出女子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本是火上浇油更该气的,他听着笑声,却感觉莫名心中的躁怒逐渐被抚平,只余下些许无奈。
他回头看了看被遮掩住的帐子,停了会儿,还是没有再进去,目光瞥向一旁的低着头守着的乌拉,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抬步离开。
乌拉看着拓跋圭隼的背影良久,直到他的身影离开了视线范围内,才看向帐子,扬起明媚开朗的笑容走了进去。
“听二王子说,小乖姑娘是来了葵水吗?”
阮白登时被惊醒回了神,听见乌拉的询问,轻轻点头。
“那可不能再受寒了,小乖姑娘本来身子就弱,这会儿再着了凉到时候肚子疼起来可不是能忍的。”乌拉收拾着血渍,又拿了一堆东西回来细细教她如何用。
阮白本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次月事来的突然,不仅沾到了榻上,身上衣裙更是不必说淌了多少。她红了脸,小步跟着乌拉去沐浴。
乌拉珍惜地舀着每一勺水,边笑着和阮白说在草原上水是最珍贵的东西,因为这边常年干旱,一年下不了多少雨,水便是稀有的珍贵,也因此她们一年里洁身的次数寥寥无几。
“但王子对小乖姑娘可好了,这几天。姑娘洗了两次身子呢。”乌拉这么说到,眼里仍有着笑,阮白却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没有接话,乌拉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念着,“可惜了,怎么今日就正好来了葵水呢,好不容易二王子得了空又有兴致来小乖姑娘这儿,结果好端端又给搅黄了。”
阮白瞳孔微缩,她看着乌拉愈发惋惜的模样,抿了抿唇,“我并不想和他发生什么。”甚至是厌恶到恨不得割了他碰过的每一片肌肤。
但后半句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深深藏在心里。
闻言乌拉像出了神,舀水的手忽然停住了,她头微微低着,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瞧不大清楚神色,只看着有些让人发怵。
阮白正要唤她,却突然见她猛地抬起头直直看向自己,眼神充斥着责备和不理解,甚至隐隐含着些许疯狂。
“你怎么能不想和王子有肌肤之亲?二王子是我们的草原雄鹰,是任何人都不能诋毁和拒绝的人,他便如神袛一般庇佑着我们,带领着我们。没有女子能不爱他。”
乌拉盯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女子能不爱他。”
她这样魔怔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不免发怵,阮白沉默下来,没有和她争辩,乌拉见状以为她是默认了又不好意思承认。大夏女子都是羞羞答答的,乌拉以前常去大夏的城镇换取资源,自然也是见过不少的,也是因此学会的大夏语。
她又哼起了草原大家都喜欢唱的歌儿,为阮白舀着水,念叨她要好好调养身子,这样才能在葵水完后好好服侍王子。
阮白静静听着,半晌目色复杂地看着乌拉弯腰提水的发顶,轻轻开了口:“前几日你为什么不告诉拓跋圭隼我是因为吹了风才久病不愈?”
乌拉边提水边惶惶看了她一眼,顿时放下桶跪了下来。“小乖姑娘会吹风是奴照顾不当才导致的,若是让王子知道了,定然会惩罚奴没有好好照顾姑娘……小乖姑娘不会去向王子告发奴吧?”
阮白低头看着乌拉面露惊慌的面孔,仿佛清醒过来忽然笑了,“不会。”
是了,乌拉对拓跋圭隼这样痴迷崇拜,便连最初见她时也是感叹着拓跋圭隼对她的上心和特殊,在乌拉眼里这样的厚爱,她怎么可能会是故意吹风让自己受寒只为了避开拓跋圭隼。
她原以为自己寻到了一个也许能助她逃离这儿的希望,却不想从头到尾都是她多想了。
阮白看到乌拉听见她说的不会后松了口气又冲她笑了一下,没有回应,径自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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