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尔说:“我查过了,如果挂不上近海一院的眼科专家门诊,那就跟在临湖看是一样的效果。”
穆深思考了片刻:“你把叔叔带来,剩下的我来安排。”
江念尔诧异了一下,他怎么这么有把握?
几天之后的一个周六,穆深休息,难得回了趟家。
他没有提前打招呼,因而刚进家门的一瞬间,家里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他以前养的一只老猫拖着疲乏的步子靠了过来,急着蹭他的腿。
穆深弯腰,摸了摸老猫的头:“小浅乖。”
母亲陈洁以为自己眼花了,围着儿子转了半天,跟看马戏团的动物似的。
穆霆脸色沉了下去,阴阳怪气地说:“哟,这是谁啊?我看着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
穆深早就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淡定地回答:“我是您儿子,抽空回来看看您的。”
“哈哈!”穆霆冷笑,“还‘抽空’,这么忙就别回来了,反正你也没当这里是家。”
陈洁瞪了丈夫一眼,转脸去问儿子:“深深今天想吃什么?妈给你做,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吧。”
穆深乖巧地说:“妈妈做什么我都爱吃。”
陈洁被哄得万分高兴。虽然穆深刚改行的时候她也不能理解,但毕竟就这一个儿子,只要他不偷不抢,是用自己的能力挣钱,那还有什么可嫌弃的呢?
但穆霆仍不领情,一把抱走那只叫小浅的猫,在它耳边说:“还是小浅最听话,十几年都没有离开过我们,哪像某只白眼狼。”
陈洁斥他:“你少阴阳怪气的了。”
穆霆不以为然,但又不想跟自己老婆吵架,只能斜眼看向穆深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会是有事求我们吧?”
一语中的。
穆深身体僵了僵,态度比以前好不少,委婉地说:“有事是有事,但看望你们也是主要原因。”
“呵,接着编。”
每次回家,父亲都像是吃了枪炮一样针对他。
当年穆深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医学系后,穆霆是最开心的,逢人就要炫耀。可两年后,不知怎么了,穆深执意要转系,去学动物医学。
穆霆当了一辈子医生,实在不能接受引以为傲的儿子要改行当兽医这件事。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跟儿子翻了脸,儿子很少再回家。
现在想来,穆霆还是气得有些肝疼。
穆深已经进厨房给陈洁打下手了,母子两人闲聊着工作上和生活里的事。
听说穆深接下来要做一场动物援助行动,陈洁有些唏嘘,儿子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并且越走越直。
唯一的遗憾是,穆深始终没有告诉他们,为什么当年突然改专业,这其中的原因仍旧是秘密。
不过她已经想通了,儿子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动物的命也是命,既然这世界主张万物平等,那救治动物也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穆深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
陈洁忧心忡忡地开口:“深深,我们院儿科的吴医生你记得吗?小时候你去院里玩,她总给你零食吃。”
“记得的。”
“她闺女今年毕业,进了我们院儿科,抽空一起吃个饭吧。”
穆深正在洗菜的手停了下来。
好像前不久江念尔还问他会不会被催婚……真是张乌鸦嘴。
穆深说:“还是算了吧,儿科也挺忙的,不耽误人家吃饭时间了。”
“怎么能叫耽误?吴医生一直很中意你的呀,她那闺女我也见过,模样不丑,关键是年纪比你小一岁,在医院抢手得很。”陈洁忍不住碎碎念,“你都二十八岁了,天天也不着家,每天就诊所、学校两头跑,什么时候才能成家?我看你也别太挑剔了,跟你同龄的姑娘基本都结婚了,难得有个比你小一点,还没结婚的,你得好好把握着。”
穆深问:“我就非得找跟我同龄的吗?”
陈洁想了一下,说:“比你大一点也行,但不能大太多。”
穆深回过头,表情有些无奈:“如果比我小五岁呢?”
“啪”的一声,陈洁手里的土豆掉进了垃圾筐。
她来不及捡土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疑问三连:“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没有,没有。”穆深疲于应对,“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还没有女朋友。”
“唉!”陈洁回到垃圾筐边,叹气道,“你也就那张脸能拿得出手了,可是脸不能当饭吃啊。就你这个破脾气,人家年纪小的姑娘大多都娇惯,谁愿意忍受你啊?”
是……这样吗?
穆深默默低头洗着菜,认真思考一会儿是不是要问问江念尔,他的脾气哪里需要改。
陈洁快速地做了四个菜一个汤,难得一家三口一起吃饭,她好像特别高兴,时不时就冲穆深说几句好话,劝他去跟同事女儿相亲。
穆霆倒是不在意他这个浑球儿子结不结婚,只是见缝插针地问:“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穆深看了他一眼,说:“我找妈有点事。”
“哦?”陈洁来了兴趣,难得儿子有求于她,“那你倒是说说看。”
“我有个朋友,她父亲的眼睛生病了,我想安排他们到近海一院看看。”
“哪里的朋友?怎么不在老家直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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