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在家里往外看了许久见连生哥回来,赶忙出去说:“她们没给你添乱罢?”
连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着说:“没,我这两只眼可盯得紧,绣花那妇人真是看哪儿都不顺眼,嘴碎又贪婪,你这嫂子也是糊涂,偏偏就爱和她凑一块。”
季成无奈道:“春福也和我说,大嫂吃了亏才能长了记性。虽说答应了春木哥帮忙照拂,她要是不规矩我也不会饶她。”
连生点点头:“你放心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乱子。”
李秀娥被绣花撺掇着给连生哥难堪,可她没那个胆子,三天两头倒是找了巧云不少麻烦,巧云沉得住气任她怎么夹枪带棒的说话也没理,大哥可是说了要是能找到好东西给的钱更多,哪有闲工夫和一个长舌妇唠叨。大军和她的距离不会离得太远,时不时会提醒她喝水吃东西,两口子是最有干劲的。大军运气好,今天才动手就挖到了野人参,虽然高兴,可他们两人没有声张,想着等收工的时候找连生哥直接算了钱。
寒风刺骨的天,穿得再厚也抵不住山上的阴冷,绣花也是大冬天缩在家里很少出来的,如今在山上这么吹着光忙着跳脚取暖了,枯叶堆了很高,要找草药着实不容易,她往前走了两步,随意挖了挖却不想给她找到了宝贝,那白白胖胖讨喜可人得可不是人参?这东西谁不知道一支就能卖很多钱,要是她拿着卖了肯定能得不少钱,家里也能多添几道好菜,左右看了无人将人参藏在自己里衣中,心里却是再无干活的心思。在山里找草药本就不易,季成并不会让他们空手回家,所以即便今天没采到任何东西也有钱拿。绣花想好了,她明儿就不来了,到镇上将这参卖了,往后就能过安稳日子了,冻得苍白的脸笑意满满,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下山得时候和李秀娥碰上,只见秀娥拧着眉头说:“一天得功夫也就找着了这些,我看人家都不少,真是有些丢人。别人肯定以为我仗着春福和季成的关系不用心。”
绣花安慰着说:“你就是坐在那里白拿钱他们又能说什么?有关系就得攀,攀上了就得用,可怜我是没这么出息的亲戚能靠,不然哪用遭这罪?秀娥,明天我有点事就不来了,我远亲要来,我得接他去。”
李秀娥点点头:“你忙完了你家得事再来吧,山这么大,我们这些人就和蚂蚁一样,到明年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完。”
连生在先前商量好的地方等他们,一个一个框子的看过这才结工钱。看到巧云篮子里的东西笑道:“呦呵,瞧着不错,我回去和季成说,你找他去罢。我呀就是尽点本分,赚过日子的钱,旁的事不大包大揽,对得起自己得良心就成了。”
巧云拉着大军得胳膊笑:“连生哥的为人谁不服气,天不早了,家里还等着呢,我们先回了。”
“不忙着走,我给你们算清了才算完事。绣花,不是我说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道理我没读过书都明白。你一天两天篮子空的就算了,这都多久了,你白拿工钱心里不慌?”
绣花为难地说:“连生哥,我是真找不到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出力,可是运气不好,总是啥也摸不着。我比谁都急啊,我还指着这个贴补家用呢。”
连生哥将钱给她,绣花喜滋滋地挽着李秀娥的胳膊要走,这关系真好用,一群傻子真不用放在心上。哪知还没走两步只听连生将她唤住了,她不解地回头:“做什么?”
连生的脸上阴云密布,方才的笑全数消失,倒像是来讨债一样:“把东西交出来吧,我刚才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一个空篓子连生哥你要?”绣花强装镇定,只是眼睛却止不住地躲闪。
“这山上的东西全都是季成两口子的,就是李秀娥她也不能见什么拿什么,更何况你?我不想给你没脸,是你自己非得落这个颜面,我也不拦你了。衣服下面鼓起来的东西拿出来吧,你该不会让我找人搜身吧?”连生哥理正言辞的看着她,他不能对不住季成对他的信任,那样他无颜面在待下去。
“连生哥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正儿八经地没想到是个下流胚,眼睛往哪儿看?秀娥,我看你今儿就得去和季成说,怎么用了个这么不规矩的人。”
李秀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本就冷的很,如今站在这里说这种丢人的事,当即开口:“连生哥这样也太过分了,好歹咱们是一个村的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连生只觉得好笑不已,这李秀娥压根就没长脑子,但凡有绣花聪明也不至于和季成两口子闹得这么尴尬,也懒得多兜圈子,直接开口:“你上山的时候这里可没这么鼓,我知道用人不疑的道理,可你们两个并不是我和季成商量过定下来的人。咱们也耽误功夫,你乖乖拿出来吧,我可是看到了。”
绣花急得脖子都红了,怒声:“我擦过汗的帕子没地放才图省事放进了衣服里,亏你还是个男人,有这么污蔑人的吗?我得回去和我家男人说去,不能就这么受了你的欺负。”
连生冷哼一声:“是不是看看不就知道了?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也不找别人,李秀娥你去拿。”说完就背过身子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其他的爷们也学样转过身子。他们也觉得连生哥不可能好好的刁难绣花,他又不是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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