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吃了两个包子,是街口口碑最好的那家,她一直很喜欢吃他家的肉包子,可是一笼就要四块钱,她可舍不得。
“罗铭你还有事?听说你们这种人经常做的事情是给人当打手收保费,是不是呀?”她看到他挺直的背变得僵硬起来,却没有反驳,她见他不吱声,继续自顾自地说:“万一哪天你要是惹了人,找到我家来找我拼命,你说我冤不冤?我想要不还是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罗铭将冰箱收拾好才转过身看她,两人四目相对,他眸海深邃望不到底,直将她盯得毛骨悚然:“你怎么这么看我?”
他叹口气,俊脸上扬起无奈地笑容:“林娇,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有,也是曾经的事情了。我昨天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到了对自己生活负责的年纪。不过,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
林娇拿筷子拨拉着碗里飘着的香菜叶,眼帘低垂,轻薄如蝉翼的睫毛像小刷子一般颤动,她声音蓦地低哑了下来:“罗铭,你要是真存了骗我的心思,我肯定会和你拼命。”
他坐在她面前,抬起的双手交叠支着下巴,脸上依旧带着浅笑:“我将整个人都押上,来陪你赌一场,让你知道我所言非虚。”
她点了点头:“你要是输了呢?”随即她嗤笑一声:“你要是输了,我怕也该去喝西北风了。罗铭,你大我七岁,比脑袋瓜子我肯定认输。可是,我还是能分辨好坏的,要想让我相信你,你往后不许再来我家。”
他思索一阵,点头应了:“也好,你来我家吧。不过得把我刚买来的菜煮完才行,你这种吃法,把自己瘦得跟麻杆一样,往后我要拿回我该得的,看着也不舒坦。”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该得的,也无非是她这个人罢了。
他无视她的沉默,见她没了胃口,从她手中接过筷子,唏哩呼噜两口就吃完,还有她那份辣的要死的米饭,抽了纸擦干净嘴去洗碗。
那是她沿着卫生纸上的线撕下来,然后两折撕开,平平整整地放在桌子上当作抽纸,粗糙的很,用劲大了会有些疼。
林娇定定地看着他,他和别人口中说的完全不一样。整理冰箱、收拾碗筷做得很熟练,想来是常做。
他比她还细致,净手后用过的毛巾都叠放整齐的放在架子上。像是很满意她在身后的注视,他嘴角笑意越深:“穿上衣服,我们去超市逛逛。明天就要去学校了,不要让情绪影响了学习。”
她从衣架上取了羽绒服穿上,拉链一直拉到顶,将鼻子下方全部掩在衣服里。他却拿了围巾过来,将拉链拉低,给她围上还打了个好看的结:“这个时候你更要挺直背往前走,让别人知道没有谁能打垮你。放心,我会离你远一些。”
他一转头看到自己的那张卡还静静地躺在茶几上,也不恼,拿起来塞进她衣兜里:“万一我身上的零钱不够呢?”
林娇将手塞进装卡的口袋里捏紧了,她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匡人。她真的还是个孩子,别人越信誓旦旦的承诺,她越不相信,非要从中挑出破绽来,乐此不疲。
下了楼,罗铭故意放慢步子,总是与她保持在十五步的距离内。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应该有一米八五吧,是个十足的衣架子,站在那里就够惹眼的,再加上他低沉有力满含磁性的声音……她承认,她确实是个看外貌的人。
正逢工作日,路上的行人不多,直到走出可能遇到熟人的范围,罗铭大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林娇不愿意,奋力挣扎着,却因为他的一句话消停下来。
他说:“有来有往,我只是向你讨要今儿早上买早饭的报酬,搂一下不过分吧?”
林娇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这人脸皮可真厚。
罗铭故意带她去了离家远一点的超市,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小丫头脸皮薄,特别是她这种好学生,要是被人传出去和‘混混’在一起,会觉得抬不起头来。
虽然穿得厚实,可还是经不住西北风的侵扰,不过一阵功夫,只觉得头都快要冻麻木了,幸亏他们离超市不远了。
这家超市门口有面大镜子,正好将两人照进去。罗铭看着镜中挺登对的两人,笑得露出可爱的虎牙。
林娇活这么大很少来这种大超市,她们家赚钱不容易,一块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连为生纸、茶叶、蔬菜都是去小摊上捡便宜的买,于她们母女来说能用就好,至于好不好她们考虑不起。
罗铭见她木然的跟在身后,停下来看她:“看上就买,发什么呆呢?”他本来想再往她家里添置些调味品,食物油等常用的东西,她不想让他进家门,那他下次再买。
她应了声,视线却在他不停拿东西的手上流连。他的手指修长又白净,特别像电视里钢琴家的手,在黑白相接的键盘上随心而动,如水流相碰般的动听声音在指下倾泻而出。不过片刻出神,就见他往购物车里放了毛巾、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还有个粉色的刷牙杯和牙刷,这是……
他像是感觉到她的疑惑:“谁知道什么时候,你会懒得回家。我家足够宽敞,三个卧室睡得下你。”
林娇白皙面皮忍不住抖了抖,他真是想的美。他并没有像他外表看的那么冷淡。
越堆越高的购物车里,一大半都是零食和饮料,她拒绝,他却笑着说:“等解不开题的时候吃点,换换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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