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
拔毛……
谢青砚抚摸着自己皱得不成样子的衣袖,眉角抽动得厉害。
勉强抚了抚额,敛了容色,谢青砚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悠悠启唇,“那元元这梦,做得可真是累得很啊。”
元玉眉飞色舞地说完,听阿砚这话很是赞同,重重点了几下脑袋后又欢快地扯过阿砚的袖子继续捏,只是,眼一瞥,她才看见阿砚袖子上有好多褶皱,抚都抚不平的那种。
她眨巴眨巴眼睛,轻咦了一声,“阿砚,你袖子……”
怎么了三个字还没出口,元玉忽然捂住了嘴,乌溜清澈的鹿眼极快地来回瞟那袖子上的褶皱。
这……是她干的吧……
呆了呆后,元玉飞快意识过来情况,眨巴了几下就嘻嘻笑了两声,就把脸凑到谢青砚的胳膊上来回地蹭。
“阿砚~”
“阿砚最好看了~”
“阿砚一点都不像大公鸡~比它要好看多了~”
……
谢青砚额角抽动,怕她再说下去偏得不像样子,就肃起脸摆正她的身子,轻咳两声打断了她。
“元元该起了,等下晌的时候,还要去姑母家拜年。”
虽然面容肃起来了,可谢青砚心里却被她那一下又一下地蹭得软得不行,清润好听的声音里藏着宠入骨子里的温柔。
元玉被他推正身子后,不情愿地哼唧了下,然后趁他不注意,又抱起他的胳膊,紧紧地抱着不撒手。
谢青砚微微动了下自己挂着个秤砣一样的胳膊,哭笑不得,眉间眼角却染上了丝笑意,大手抚着她绒绒的发丝,无奈小声轻哄,“别闹,快放手,要起来吃早膳,否则对身体不好。”
“不放!”
元玉莫名闹气小脾气,紧抱着就是不撒手。
“听话。”
“不放!”
“听话。”
“不,就不放就不放!”元玉现在已经不是在闹脾气了,而是单纯地想抱着不撒手。
“你……啊你,”
谢青砚无奈叹口气,作弄般地揉着她乱得不成样子的头发,笑道“到底起不起?”
滴溜溜转了转黑白分明的清澈小鹿眼,元玉颇不甘愿地学着阿砚的样子叹口气,道,“那好吧!”
“我放手。”
说完,就笑着撒了手。
谢青砚正想笑着褒奖一下,结果伴随着咯咯咯的娇笑声,他的腰上就又马上缠上了两只细细软软的小胳膊,缠在一起紧紧禁锢着他。
“哼!我才不会放呢!”
说完,又咯咯娇笑两声把头埋在他怀里,又摇晃着脑袋蹭起来,还伴随着呼扇小鼻翼嗅什么的声音。
闻着怀里小姑娘独有的清甜馨香,谢青砚手指抚了抚她微卷的前额发,无奈地笑了笑,真是……唉,拿她没有办法,回回她这样软着嗓子蹭他撒娇,他那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的,根本硬不起来,只能由着她闹腾,由着她娇气地耍小性子。
轻轻弯了弯眼角,谢青砚轻轻揽住她小小一团的身子,哭笑不得地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胳膊。
“你啊,就是生来克我的吧!”
这么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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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年初十。
江城。
东城区三进院子处。
卫陵满脸春风得意地大步走至第三进院落里,才刚进门,就嗷嗷起来。
“哥!你别睡了,你风寒留在寻阳城养病养那么久,这好了之后又修养了那么久,你还准备窝在家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
卫限站在门口,温笑着看着一袭绛红劲装的弟弟,道,
“你今日这起得倒是早啊!”
卫陵一脸得意地上蹿下跳,“那可不是,今儿个去逛庙会,能不起早吗?”
说完,卫陵绕着自家哥哥又转了两圈,啧啧两声,“看来真是好全了,年二十八刚见你那回,那脸白的,整个人都没啥精神似的,还非要说自己好了!”
顿了顿又有些不赞同地瞥了瞥自家哥哥弱不禁风的身体,“你们书生啊,就得多出去转转,整天窝在家看书,身子削薄啊,容易过病。”
说完,卫陵又跳起来,手搭他哥肩上,一脸商量的语气,“哥啊,要不你跟我一起跟卫师傅学点防身功夫?反正我自己学也没啥意思!”
说着,卫陵兴奋起来,“对啊,就这样吧哥,你别弄那些书了,那些个圣人说的道理也没啥意思,净让人忍啊,礼啊什么的,教出来的都是板板正正一摸一样的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随意潇洒点,是不是?”
卫限看着自家弟弟意气风发的模样,心里既有欣慰又有着淡淡的羡慕,“人各有志,再说,书里也不尽是无聊之事。”
卫陵嗐了一声,就知道他哥一心埋在书里了。
沮丧了一瞬后,卫陵又想起了庙会的事,花会那事也就罢了,本来以为他哥的风寒两三天就好了,他先慢慢走,谁知道他哥拖拖拉拉病了那么久,错过花会了,这次庙会,他是打定主意了,不管怎么也要把他哥给拉去,天天看书算个什么事儿啊!
“哥!走吧!你花会没陪我看成,那庙会走得跟过去吧!弟弟还指望着你掏银子呢!”
卫限这次本来就是看完庙会带他回去的,自然嘴上也不拒绝。
“行了,我去,去见识一下,据说江城庙会也绵延几百年了,虽比不得后来居上的历城花会,但也算是一绝了,也不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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