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终,还是以一次性赔偿工伤死亡赔偿作为案件终结。
冯娟后来又连续上诉过几次,但最终都被驳了回来。
她投诉无门,只苦于没有证据。但作为一个当场撞破他们阴谋的亲眼见证人,哪怕没有实质证据,可就是十分确定这事儿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但她始终非常坚定的认为,在她被强行带离现场以后肯定有人对她和时笑的父亲动了什么手脚。
要是光明磊落,他们那么多人,难道没一个人考虑到后面可能会产生误会,把她留在当场作为证人为他们证明清白?
然而他们的做法却是,明知她的身份,又因为她恰巧听见了他们的阴谋,却还是强行将她带走,足以说明他们的目的和居心,绝对不善。
甚至后来他们还向警方澄清说,是因为见她惊吓过度,不忍让她再看到自己亲人的惨状,才将她带去休息室安抚。
一个个口若悬河,装模作样的演技堪称精妙绝伦。谁知道这背后还有没有为了给自己洗罪,用了别的其它见不得光的阴谋诡计。
冯娟求伯伯到省城去找更大的公安机关给自己父亲翻案,可她那个伯伯嫌麻烦,占着她父亲的补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拐弯抹角的劝她别自讨苦吃做这些无用功。
谁也不愿意帮她,谁也不愿意相信她。当时冯娟也还只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孤立无援,实在没办法了,最后只能暂且将这事给搁置了起来。
直到几年后,时笑慢慢长大了,到了上高中的年纪,有一天暑假,突然来找她,说她也觉得自己当年父亲的工伤死亡存在很大的疑点,要和她一起找证据替父亲伸冤报仇。
冯娟问她是如何发现的,时笑也说不来原因。
只是她当年也从妈妈那里听说过一些关于冯娟想翻案未果的事情,便一直把这件事藏在心底,后来通过看各种书籍和资料,发现过去也有很多这种工地出事的案例,但是致死情况很少,基本只要戴了安全帽的,又被及时抢救的,多数最后还是能够保住性命。即便是从医学的角度来讲,虽然无法确定抢救过后还能维持多久的生命,但数据调查显示,当场立即死亡的概率也并不大。
所以,在这个小概率会致命的范围内,她和冯娟的父亲怎么会这么巧,双双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还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没生命体征了?
虽然这些只是一些数据和猜测,但时笑却和冯娟有一样的怀疑和预感。况且冯娟当初又亲耳听到那种恶意的言论,就更没办法不让人不存疑了。
所以即便有可能只是误会,时笑也痛下决心,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坚决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杀死了自己父亲的凶手!
如今八年过去了,两个女孩子都没想到当年的始作俑者自己送上门来了。
只是时笑有些疑惑:“秦肆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块儿?”
“我也不知道啊。”冯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这么着急打电话跟她商量:“昨晚我本想问问的,可我怕打草惊蛇。那个男的当年被我砸了一钻头,肯定对我印象特别深刻,现在也一定还记得我。所以我想,只有你去问秦肆,才最保险。”
“我问?”时笑只怕自己时听错了。
她看了眼宿舍里几个女孩子,怕被她们听到电话内容,于是开门走去了外面阳台,才郑重其事的提醒冯娟:“你不知道我现在跟他是什么情况吗?我怎么去问?”
冯娟却在这时忽然把握十足地一笑:“和好不就可以了?”
“...”时笑叹了声气:“你别开玩笑。”
“真的!”冯娟告诉她:“昨天我趁着他去洗手间接电话的机会,拦住他替你解释了所有事情。”
时笑再次愣住,完全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更加好奇:“你怎么解释的?”
“我跟他说,当初那场误会,其实是我想去勾.引杜彦。因为听说杜彦玩世不恭又花心,但对过去每个跟过他的女朋友都出手挺大方的,分手费不是车就是房,所以我被金钱迷惑动了歪心思,才想了这么个损招,想通过碰瓷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借机勾.引他和他攀上关系。”
时笑简直叹为观止,冯娟居然这么在别人面前诋毁自己。
然而冯娟还没讲完,继续道:“我还跟秦肆讲,你是被我拉去作伴壮胆的,本来没料到事情这么严重。当时因为下雨视线不太好,只认出了那是杜彦的车,原本计划是我去碰瓷,结果凉鞋沾了水太滑,人还没跑出去,倒先不小心撞到了你,然后就阴差阳错把你给推了出去。”
“....”冯娟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时笑心里实在不敢确定:“他信了?”
冯娟也不太确定,只模棱两可道:“我看那样子好像是信了。”
“..”时笑一脸问号,她就这样跟他解释的?
冯娟又道:“我还跟他说,你是不想出卖我,损伤我的名声,所以才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他说明原因。但其实,你这段时间因为两边为难,特别痛苦,还借酒消愁,醉了都叫着他的名字。我实在是内心有愧觉得你可怜,但又苦于没办法联系到他这个大老板,今天真是老天开眼,终于让我碰到了他,所以才趁机告诉他这个真相,希望他能原谅你,你真的是被我无辜受牵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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