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千里三个字让程汉堂及沈静海的脸色同时一变。
    “临洋拿的是双刀，刀刃较宽，刀尖微微向里，使用时，刀背是贴在胳膊上的，”廖修伸出双手，半握的拳在半空轻轻一碰，“哪怕刀柄相对，他的刀尖也和剑不同，不是直的，是冲向别处，像半个柳叶。”
    沈静海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除非，是这么插进去，否则，他的刀不会造成那种圆形创口。”廖修又虚虚一握，比划了下插这个姿势，沈临洋的刀误伤只可能砍出细长的伤口，“这件事情，和任何人无关，他违背的是除灵者的规则，同样的事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也不会姑息，包括我自己，也一样会移交到司法部门。再说，误伤同伴也要调查的，你有什么可不满的？”
    “那是普通的调查么？临洋他已经被……”
    “我说了，那是正规程序，误会就好，给他一个教训。如若不是，他就没资格继续做降魔师，能在战斗中背弃并肩作战伙伴的人，除了危险他不会带来任何东西。”廖修看着程汉堂，“这是我们从小就学习的不是么？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要放下个人恩怨放下一切，因为你是个除灵者，你守护的是这片土地。”
    “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
    “理由？”廖修冷声道，“试炼大会的事故还在查，牧千里被谁推进山洞还没弄清楚。”
    “廖修，你别太过分了！”程汉堂喊，“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临洋么？！”
    “过分？你知道临洋当时是在哪个位置被救起来的么？”
    程汉堂咬牙，“他在……”
    一直僵在原地的沈静海突然转身，往牧千里那跑。
    牧千里这时已经快到门口。
    沈静海拦住他，深深一躬，“对不起！”
    沈静海这一下头几乎要碰到膝盖，整个人像是折叠。
    牧千里怔住，回头看，看到了廖修错愕的表情。
    “我替我弟道歉，对不起！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牧千里皱眉。
    “茂镇！”廖修冷声呵斥。
    茂镇闻言，扶了僵在原地的牧千里一把，“我看到车了，快走吧。”
    沈静海要追，被随后过来的廖修抓住肩膀。
    牧千里出去了，沈静海哭的满脸泪花。
    她摇摇欲坠，但也站住了，沈静海拨开廖修的手，疲惫的说，“对不起……”
    廖修在兜里摸了摸，没找到任何能够擦脸的东西，他叹息，“静海，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真的帮不了他……刚才的话说重了，一时气急，你别往心里去。”
    沈静海哭着点头，又摇头。
    “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但在下面的只有他们俩，所以发生了什么，除了临洋，只有牧千里知道。创口是临洋的灵器造成的，这个也瞒不过去。”
    沈静海抬眼，红肿的眼睑包裹着通红的眼球，看起来凄惨无比，“我知道……”
    廖修又叹了口气，十分的无奈，他一改之前的严肃，轻声道，“你别哭了。”
    程汉堂拿出纸巾，递给沈静海，沈静海擦了一下，纸巾几乎全透。
    程汉堂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廖修，“你不能认真，你一认真就开始固执，但我没想到你连是非好坏都不分了，这事儿真没转圜的余地了么？是你小皇子不想吧。因为临洋伤了你看上的人，为了讨好他，追回他，就严肃处理？试炼大会这帽子都能扣上来，小皇子你这是一箭几雕？
    程汉堂去看沈静海，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因为沈临洋是沈静海的弟弟，廖修这是在拿他向牧千里表忠心。
    程汉堂的话，让廖修刚缓和一点的表情又僵硬起来。
    “这么多年的感情比不过一个牧千里，他如果值得，我什么都不说，但他也配？你喜欢，你就好好哄着留着，我们不算什么，就不给你们两口子添堵了。”
    “汉堂你……”
    “你别说话，”程汉堂打断了沈静海的话，“廖修，你是小皇子，你地位不同你有你的打算和考虑，在你那里可能没有多余的感情，你只想要你要的。说句俗气一点的话，自古帝王多无情，上位者都是如此，任何时候都会毫不留情的扫清障碍。我在你眼里，也从来不是朋友而是下属吧。”
    沈静海察觉到程汉堂要说什么，她想拦着，已经晚了，程汉堂拿出廖修给他的金卡，拍到他身上。
    “到此为止，我不想再给你当属下了。”
    程汉堂松手，卡从廖修身上滑下去，廖修接住，他没说话，连看都没看一眼，揣进兜里就走了。
    “茂镇，”廖修他们还没出来，牧千里忍不住，还是问了，“沈临洋他怎么了？”
    “这个嘛……”廖修说过，牧千里把沈临洋从石台下带上来之后的事情不要对他说，于是茂镇一摇头，“你自己去问小皇子吧，我也说不明白。”
    牧千里还要问，廖修只身出现。
    “廖修……”
    “上车。”
    “可是……”牧千里往后看，没看到沈静海和程汉堂。
    “我说上车。”廖修打断了他的话，把他塞进了车里。
    廖修的心情看起来不怎么好。
    他把牧千里送到楼下就回去了。
    晚上，邵原没有回来，因为他没赶上火车，时间段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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