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忙的。”随着年龄增长,廖树恩的身体每况日下,医生和药师都看过了,都说是身体衰老的正常表现。
“九婴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住院期间他家人没去探视过,回到家里又怎么冷清,廖修很清楚是因为什么。
“有点棘手。”廖树恩也不瞒着廖修,直言道,“我派人去探测过,琼鳌岛已经消失了,九婴不知所踪。可能是被封印怕了,它没在觅江中停留。九婴的下落一直在找,这几天我和你三哥一直在安抚不幸遇难的降魔师家属,和试炼大会那边一起商谈赔偿及后续问题,还得和其他降魔师沟通,这次试炼大会发生的一切都不能外泄。”
寥寥数句话却包含了廖树恩的压力及各种各样的麻烦,九婴的事情绝不能对外公布,否则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同时,这事儿一旦在处理前曝光出来,那封锁消息的皇室将受到万民所指。
怎么都不好处理。
特别是对那些死去的降魔师家属。
“爸,当时牧千里就在那个山洞里,”廖修沉吟了下道,“一个没有勘探到的山洞,他说,他听到了九婴的声音。”
“我知道,你二哥告诉我了。”廖树恩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又眨了两下眼,“他说千里是被推下去的,就算没有千里的事情,这事儿也绝不简单,九婴乃远古老妖,又被素云印所封,除非遭遇人为破坏,否则这封印永远都不会打开。”
这人为破坏说着轻松,想要成功并不容易,得有万全的准备才行,如何确定九婴的位置,如何找到素云印的破法都是问题,也就是说这是误打误撞不能做到的,更非偶然。
“这事儿在查,参与的降魔师都在暗中调查,但你知道,毕竟才逃过一劫,回过头来知道我们还在查他们,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廖树恩说着摇了摇头,语气比之前更弱了点。
“爸……”廖修犹豫几次,低下头,“我让你操心了。”
廖树恩不能操心,一操心身体就不好,九婴的事情是一部分,他和牧千里下落不明对廖树恩来说同样是个不小的打击,如果再出什么意外,他更对不起父母。
廖树恩病成这样,廖修也难辞其咎。
“不,你做的很好,懂得轻重,懂得取舍,也知道自己的位置。这是一个选择题,你选对了。爸说过,以后的日子就是你们小两口过,别人的眼光和想法都不用在意,包括我们。”廖树恩笑着看一脸严肃的儿子,“夫妻之间本就应该共同进退,你要是没回去找他,爸才该为自己的教育头疼,我儿子不该是这样的人,廖修,爸特别的为你骄傲。”
廖修还要说什么,被廖树恩挥手打断了。
“这些事儿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你哥他们天天在外面跑,你'妈也是,怕我身体出问题时
时刻刻的盯着我,正好你也出院了,明天把千里叫家里来吃顿饭,人都叫回来也好热闹热闹。
”
“好。”廖修应道。
他说完廖树恩突然看了他一眼。
廖修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拒绝呢。”廖树恩哈哈大笑,“以前让你去见见人你都不肯去,愣是给我拖到了订婚。”
廖修有些不自然,游移的视线偏到一侧。
“看到你们现在这样我就放心了,长大了成家了,爸还一直担心你们这婚事……现在好了,等再过几年,爸就可以安心的交权了。”廖树恩往后一靠,眯上眼睛。
“爸……”廖修不喜欢廖树恩的这个语气,他不悦提醒。
“儿子,生死有命,命数不到说也无妨,命数到了躲也无门,你去歇着吧,对了晚饭吃了么?好几天没吃家里饭了,多吃点……”
廖树恩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廖修梗着一口气,吐不出也咽不下,话没办法继续,他只得拿来毯子给他盖上,关了灯悄悄离开。
厨房里,廖夫人正在忙碌,廖修在外面看了片刻,没有进去,转身回了房。
兀自坐了会儿,他给牧千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一响就通了,廖修心想这一定又是在玩微信。
‘廖修?’牧千里那边挺吵,分不清什么声音乱哄哄的。
“你在干嘛?”
‘煎锅!烤肉,好多好多的肉啊!’牧千里喊,‘老好吃了!’
廖修往后倒去,躺在床上,牧千里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活力,听到他这颇有气势的声音廖修瞬间就觉得轻松了。
‘你吃了么?!’
“嗯。”廖修道,听了半秒的噪音才再次开口,“明晚到我家来吃个饭。”
‘啊?,
“三点我准时到你家楼下去接你。”
‘呃……你心情不好么?’在廖修挂电话之前,牧千里突然问。
廖修静了静,“没。”
‘听起来情绪不怎么高,’牧千里嘿嘿乐了下,‘要不一起来吃肉吧。’
“不了,明天给我准时点就行了,我讨厌迟到。”
‘知道了你放心吧!’牧千里不耐烦的嚷嚷。
“那你吃吧。”廖修挂了电话,把手机一扔,四肢大敞的看着天。
他挺担心他爸的身体状况,虽然廖树恩看的挺开,虽然大道理他都懂,但是眼见着廖树恩身体日趋糟糕,廖修怎么都过不去。
廖修翻了个身,看着另一侧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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