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其他几个人一块过来帮忙,拆纸箱,看说明…… 他们很快便热火朝天地忙起来。
吧台那头的背景墙装饰起来倒是简单:彩灯挂一挂、气球吹一吹、白床单摆一摆,再放上几个南瓜头,点上几根蜡烛就能搞定。
难搞的是那些树枝、稻草人、蜘蛛网和骷髅头,数量多,大小又不一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弄才好。
索性时间还有富余,他们便一个接一个地摆,一个接一个地试…… 终于,在历经数个小时的努力后,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摆弄出了一个蜘蛛洞穴,一个女巫之家,一个吸血鬼堡垒,以及其他主题大大小小的主题卡座若干。
中间舞池那里被装成了墓园的样子,用干冰、蜘蛛网、枯树枝、骷髅头和假墓碑营造气氛。头顶的灯球被罩上了灯罩,做成大月亮的样子。
乱七八糟的一通忙完,时间来到下午两点多,他们也早已饿过头。好在晚上要用的食材已经送到后厨,奚星海会做饭,方洋也不缺乏这一类的生活技能,先用小糕点垫垫肚子,之后开火做饭,一小时后,五个菜一个汤端上桌,他们便呼哧呼哧地吃起来。
“哇靠,老子惦记了那么久的天菜竟然被那个王思渺小赤佬给拱了,真是意难平!” 饭吃到一半,方洋忽然开口道。
“什么天菜?什么小赤佬?王思渺谁啊?” 奚星海有点懵,低下头喝一口汤。
“就天天喊着他很会喘的那个啊,” 方洋道,“小星哥,你不认识他吗?”
奚星海不认识,他摇了摇头,方洋便努了努嘴,示意奚星海自己去看,奚星海便转过头,顺着方洋努嘴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他就看见一个小孩站在酒吧门口的落地窗旁边。
严格来说已经算不上小孩了,看身量和打扮应当是个十大几岁,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但他长得嫩、娃娃脸、白皮肤、栗棕色的头发微微卷曲,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配上略显单薄的身材,简直跟个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似的。
奚星海估摸着这小孩应当就是方洋口中的王思渺小赤佬,至于他口中的天菜,奚星海的目光移向站在他旁边的人,然后他便怔住了。
“陈警官?”
“是啊。” 方洋鼓起腮帮子,埋怨道:“妈的,老娘这几个月的媚眼都抛给瞎子了,早知道他喜欢这款的小零,老娘还凹什么妖艳贱货的造型啊……”
“欸,小星哥,你说,陈警官那样的禁欲系大猛一,是不是就应该配我这样的妖艳贱货啊?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搞个纯情小零能有什么意思啊?上个床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家搞出个好歹来,哪有我这样的好,真是的……”
“……” 奚星海有被冒犯到,处男怎么了?谁还没个第一次啊?搞多了不久熟悉了嘛?真是的!
“处男?他不是很会喘吗?” 奚星海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问。
“他会喘个屁啊!” 方洋倒霉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只一味地抱怨道:“上了两天的声优课就当自己是专业的了,一天天的,跟个傻子似的到处晃悠。”
“唉,算了,算了,不说了,” 方洋又道:“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啊……”
这天是个阴雨天,连绵的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街道湿漉漉的,行人举着伞步履匆匆。王思渺穿着酒吧服务生的制服站在窗户跟前,手里拿个鸡毛掸子,掸掸这里再掸掸那里。
陈谦之站在他旁边,嘴里叼根烟,烟头冒着火星,薄薄的雾气模糊了他侧脸的轮廓。
奚星海跟方洋忙着聊天的时候,王思渺也放下了鸡毛掸子,凑到了陈谦之的跟前。
陈谦之斜眼看他,“怎么?”
王思渺抿了抿唇,伸手去够陈谦之的烟,陈谦之侧头避了开,笑了,“想学抽烟?”
“嗯。” 王思渺点了点头,陈谦之便伸手去捏他的脸,“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朋友还是不要碰得好。”
……
奚星海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喝汤。…… 他倒不觉得这两人在一块没意思,感情的事哪有一条准线?大多不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两个人在一起合不合适,别人可说不准,说到底还得看他们自己。
好比他跟闫飞航,……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跟闫飞航在一块肯定不会幸福,说不定还要吃亏倒大霉,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光是跟闫飞航站在一块,他就幸福得要冒泡泡了,哪里会觉得没意思?
而眼前的这一幕:陈谦之低垂着的眉眼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笑意,王思渺虽然什么都没说,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情绪。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不合适呢?这样的两个人实在太合适了好吗?
奚星海由衷替对方感到高兴,正好他也省得内疚了,没法回应别人的情感,对他来说,还是挺有负担的。
“…… 现在零生真的好艰难啊,想找个技术好又靠谱的一怎么那么难,唉,小星哥,你说我是不是要转行去当一啊?”
吃完了饭,他们开始收拾桌子,方洋端着碗碟往后厨走,奚星海跟在他身后。…… 严格来说,方洋长得其实还不错,个子足够高,身材也足够好,那张脸虽然比不上闫飞航(谁能比得上闫飞航呢?),但也够得上中上,稍稍打扮一下,不管当零还是当一应当都没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