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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鸣锐主动汇报李家的情况:“关于李康的报告都递上去了,案件已经移交给其他部门,就是李康的父亲仍试图主张这只是一起意外伤害,他不愿意把儿子交上去。”季鸣锐火速汇报完,又问,“您去总局查的什么档案,是最近又有什么大案子吗?”
    不等武志斌开口,姜宇和苏晓兰已经提他拉好了一把椅子。
    武志斌哭笑不得:“平时让你们做点事没见你们像听案子的时候那么积极。”
    武志斌看着他们,时常会回想起刚当上警察那会儿的自己,这也是为什么他坚持调下来带这群新人的原因,他拗不过他们,说话时声音仿佛穿过残酷而又陈旧的岁月:“我就是想到了一起……十年前的案子。”
    “关于那起案子,你们应该都听过。”
    武志斌不清楚关于池青的事情季鸣锐知道多少,既然入了档案库,加密级别还是最高级,受害人的信息需要严格保密,他略去了其中关键人物,只说个大致:“当年那起连环绑架案轰动全城,受害者全是年仅十至十五岁的孩子,不断有孩子失踪。”
    “这个案子我知道,”苏晓兰说,“我妈还特地给我买了一个带定位的手表让我戴着上学,连周末跟同学出去玩都不让。”
    季鸣锐悲催地表示:“作为同龄人,我也戴过那种手表,丑不说,还不让摘。”
    姜宇:“我也……”
    因为那起绑架案,带定位的电子手表一度极为畅销,那个时候的校园里,可能会有人不穿校服,但绝对没人会忘记戴手表。
    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当年那起案子的影响有多么严重。
    苏晓兰:“后来警察好像发现了这些被绑的孩子之间存在的关联,他们大多都是一些成绩好的、参加过市区比赛拿过奖的孩子,总之他们的名字获奖后在报刊杂志上出现过。”
    季鸣锐:“这个我有印象,当时我考试不及格,我妈头一回没骂我,还摸着我的头说‘看来脑子笨也有脑子笨的好处’。”
    从小就是好学生的姜宇有着截然不同的经历:“我……当年我刚拿下三好学生,我妈都快疯了,每天晚上睡不着觉,她总觉得下一个可能是我,半夜起来跟我说她想通了,让我明年别争三好了,说这些都不过只是虚名。”
    “……”
    但当时他们三个人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对这个案件的印象只停留在不得不带的电子手表和惊慌失控的舆论上,隐约记得后来破了案,犯人落网,之后随着漫长的时间和无数成长琐事一起封尘在了记忆里。
    季鸣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就是那起案子的幸存者,问:“那起案子怎么了吗?”
    “那起案子很奇怪,”武志斌沉吟两秒,透露道,“至今都没有人知道那个人绑这些孩子做什么,在绑架中那些孩子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最后仅有两名孩子幸存。而且关于这些未解的一切,上面也没有再让人继续查下去,这个案件就这样结案了。”
    “最奇怪的是凶手在庭审现场说了一句话,他说‘你们杀不死也抓不到我’,被枪决那天,他是笑着走的。”
    “因为庭审现场这句话,又引发了很多舆论,有人质疑警察抓错人,也有人怀疑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但是之后半年时间里都没有再出现下一名受害者,舆论才逐渐平息。直至今日,已经过了十年,也还有一小派人认为真凶并没有落网。”
    之前那些关于案件的信息都是大众所熟知的,甚至就是季鸣锐他们学生时代亲身经历过的,但是后面那些“内部”情报,他们却是第一次听说。
    季鸣锐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个诡异的话语和场面。
    ——“你们杀不死,也抓不到我。”
    池青在车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坐在庭审现场,男人说话声音低沉而又沙哑,说出了一句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的恐怖话语,话一出,满座皆惊,周围爆发出一阵剧烈的议论。
    画面忽而一转,又转到病房。
    他从病房里睁开眼醒来,头痛欲裂。
    满世界都是诡谲的声音,他看着周围医护人员在病房内外奔走,护士靠近他,嘴巴一张一合,大家都在说话,但是他听到的声音却似乎不来自于现实。
    他凭借唇语辨认出护士在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可是他耳边出现的声音只有巨大的耳鸣声,伴随着那阵源源不断的耳鸣,失真的声音在说:【刚才那个病房里的老头可真烦人啊,一晚上按八百次铃,烦都烦死了。】
    医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能听见吗?”
    池青并不知道医生在说什么,他只听到一句:【别是出现什么了后遗症……这事还是让吴医生自己来吧,万一怪到我头上,我可解释不清。】
    【……】
    无数失真的声音源源不断涌进他耳朵里。
    最后医生在纸上写:你有暂时性失聪的症状,但应该是暂时性的,不要担心,你之前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可能是幻听,理论上说你现在应该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失聪的那三个月里,池青不需要依靠触碰就能读到别人的内心——只要在一定范围里出现,只要那个人此刻正在张嘴说话,他就能听到。
    他起初并不能确定这真的是别人心底的想法,还是他自己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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