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
池青:“看来不能。”
池青说话一针见血,但还是把空着的算术题给她讲了一遍,尽管讲到后面女孩的心思全然不在题目上。
“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拉着你是想让你给我讲题目?”
女孩眼睛很大,纯真无邪的样子,带着困惑:“我刚刚话还没有说完呢。”
池青把笔帽盖上:“听到的,你在心里说了。”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像读心术那样吗?”
“算是。”
“只要碰一下,就可以听到吗。”
“差不多吧。”
女孩晃晃脑袋后面的马尾辫,羡慕道:“如果我也有读心术的话,我就能知道爸爸把我的糖罐藏哪儿了,我偷偷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
池青把练习簿递还给她,说的话超出女孩能理解的范围:“小孩,在大人的世界里,是找不到糖罐的。”
女孩显然没有听懂:“为什么?你们不喜欢吃糖吗?”
池青没有回答她,把手套重新戴上,走进办公室之前竖起一根手指抵在下唇前,唇色被黑色指套衬得异常浓烈,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的:“今天跟你说的话是个秘密。”
女孩:“那你还告诉我。”
池青推开门:“因为你太小,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女孩:“……”
办公室里,木雕纠纷总算进入尾声。
“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王阿婆听到是他儿子小康偷的东西,不忍追究一个小孩儿的过错,只道,“回去好好教育教育孩子,别因为贪玩就随便拿人东西……”
池青洗完手回来,双方已经就此事达成了和解。
工装男人连连点头,跟在阿婆身后出去:“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王阿婆走到半道,又停住脚步,想折返回来,紧张道:“警察同志,我们小区里最近发生很多起失踪案,我想寻求你们的帮助。”
季鸣锐已经不是先前在电话里被这位阿婆用“祖传宝物、价值连城”这个说法糊弄住、急急忙忙出警的单纯调解员了:“您方便说得更具体点吗。”
“是我们小区的流浪猫——”
“……”果然。
“这几天给它们准备的猫粮也没吃,以前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王阿婆自己也养猫,心思总是柔软些,时常会给偷溜进她家院子里的流浪猫准备些猫粮。
“阿婆,”季鸣锐道,“这不能定义成失踪案,我们也没办法出动警力去小区里抓猫,流浪猫居无定所的,它、额它可能去其他地方了,也许很快就会回来。”
季鸣锐送走阿婆,见池青回来,孝敬大哥般地给他敬了杯茶:“喝水么,渴不渴,你看你来就来吧,还顺便帮我调解。”
池青接过水杯:“本来不想管。”
季鸣锐:“那后来是因为?”
池青:“你们效率太慢,我怕我再等下去,可以直接吃明天的早饭了。”
他说完又补上一句:“现在可以下班了么,什么时候吃饭。”
……
敢情您是因为饿了才从沙发里坐起来。
季鸣锐看了眼窗外没有停歇迹象的暴雨,又看眼时间,最后看了看周围陪着他一起加班到这个点的片警同事们:“这个点,饭店还开着的估计没几家了,附近有家大排档味道还不错,营业到凌晨两点。”
雨似乎小了一些,大排档虽然仍在营业,但顾客不多,墙上挂着张价目表,红底黄字,油烟味直直地从后厨窜出来,伴随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他们这一桌足足坐下八个人,老板额外给加上两张凳子,很勉强地挤成一桌。
季鸣锐摸摸鼻子解释:“那什么,这么晚了,大家伙凑一起吃顿饭得了,都挺辛苦的。”季鸣锐又一拍脑袋,“啊,忘了给你介绍,我们都是同一批毕业的,今年刚上任。”
他简单介绍,从坐在池青对面的女警苏晓兰开始,后者爽朗一笑:“本来是你俩约的饭,我们这么多人凑进来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虽然池青没说话,但是苏晓兰很明显从他脸上读出一句话:是挺麻烦。
……
池青清洗完餐具,看了眼手上戴着的手套。为了以防吃饭时不小心在餐桌上碰到人,这手套是摘不了了。
苏晓兰等了又等,没等到他摘手套,终于忍不住问:“你吃饭也……戴着吗?”
池青:“我比较注意卫生。”
苏晓兰:“……”
“不用管他,”季鸣锐十分适应,率先夹起一筷子菜,“他就这样,这洁癖已经到了连空气里的灰尘都不愿意碰的程度,以前人送外号池别碰。”
“别碰?”
“是啊,不让人碰。”
池青警告:“你吃饭怎么那么多话。”
季鸣锐:“……”
外头雨声淅淅沥沥。
吃饭间隙,苏晓兰又想到一件事:“池先生平时工作应该很忙吧。”
在她的认知里,和朋友聚餐,肯定得提前挑个天气不错的日子,选这么个接连暴雨的倒霉天,肯定是工作忙没得挑。
池青夹菜时避开被人夹过的地方,吃了几筷之后,拿起水杯不紧不慢地抿,眼睛看着窗外,说话语气有些放松:“不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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