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其他宗主的脸色也变了。
原以为青诀不似她母亲雷厉风行,看着软弱,没想到一上来就开始立威。
华天景气得心中梗着一口闷气,可是当着百宗的面也不敢太造次,只能忍气吞声:“首宗,你觉得失德、身份卑贱之人,能够令百宗臣服吗?”
青诀微笑着回他:“不能。”
得到她的回答,华天景顿时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既然首宗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隐瞒了。近日我得知一件事,倍感震惊,在座的各位当中竟然有一人为奴隶之子。”
雷霆很给面子地用力拍桌,“是谁?竟然敢以奴隶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胆小的太原宗连忙摇头,“不是我,肯定不是我。”
在座的所有人都父母详细,唯有青诀一人父亲不详。这话说出之后,很多人都将视线落到青诀身上。
青诀仍旧不慌不忙,淡定地看着众人,“哦,是吗?那是谁?”
华天景立马让属下拿来一幅画像,画像打开,正是澜月的画像,不同桃林探花之下的明媚,这幅画画得很迷乱。
澜月脖子上戴着奴隶环,衣衫半遮,身上伤痕累累,露出屈辱的神情还有眼底的恨意。
这样的画代表什么意思,所有人都知情。
在座之人无一不惊,“这是谁?”
“这是当年被青栾一只手镯赎回去的奴隶,也是现在我们这位首宗大人的生父。”华天景看向青诀,笑得甚是得意,“首宗大人,可认得你父亲?说起来,他的眼睛和你还有点像。”
众人特意去看两者眼睛,好像还真有点相似。
青诀居然是这样的身份?她不仅是奴隶之子,而且她生父还是出卖色相之人。
七宗大会,不仅仅只是上七宗参与,还有察管会的管事、理事、执事、监听,以及候在殿外的上百宗门。也就是说,这件事瞬间就被整个修仙界的人知晓了。
被这样的人统领,谁人愿意?
雷霆拍案而起,扯着大嗓门怒道:“青宗主,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我雷冥宗第一个不服!还请你引咎自罚,让出首宗之位,平息百宗怒火!”
青诀淡淡道:“说话可要讲证据。”
华天景知道她会这样说,冷冷笑了,“当年青栾赎回奴隶的手镯,就在前几天被青宗主买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青宗主不会不承认吧?”
“我赎回我母亲的手镯怎么了?”青诀淡定喝茶,“我母亲用镯子买一个奴隶怎么了?在座的各位,又有哪个人没买过新奇玩意儿?有些人的家中,藏着好多美貌女奴呢……”
这话分明是指向雷冥宗的宗主雷霆,他当即变了脸色,不敢再言语,生怕祸事引到自己身上。
“青宗主莫要转移话题,”华天景步步紧逼,“众所周知,青宗主生父不详,大有可能是那奴隶的孩子,青宗主若想洗清冤屈,就请证明你非奴隶之子。”
青诀的手指轻轻扣着桌子,似乎在想对策。
华天景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
沉默许久的齐陵,突然开口帮她说话:“传言大多不可信,华宗主还是不要轻易听信。”
“我可以不听,但堵不住百宗所有人都不听。日后传出,我修仙界百宗竟被一个奴隶之子领导,在座的诸位有何颜面可存?”
齐陵又道:“百宗会的规矩一直都是谁赢了谁就当首宗,并未涉及德行、身世诸多条件。华宗主既然这么在乎这些,那就去请察管会修改制度,下一届按新的规则来选。”
延续数万年的百宗会规则,根本不可能轻易废除。因为百宗会最大的目的,就是要让百宗竭尽全力培育出更好的弟子,不断壮大修仙界,哪有废止的道理?
华天景一时无法反驳,眼看着这场闹剧就此终止,殿外传来了反对的声音:“虽然能力重要,可是德行、身世,也很重要!否则人人效仿,岂非生出邪魔外道?”
“对!身世不正之人,百宗岂能容她掌控?以后岂非要推翻奴隶制,将我们众人踩在脚底下!”
此言一出,百宗响应。
都叫嚣着让青诀证明身世。
青诀敲桌子的手停了下来,她嗤笑道:“说了这么多,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生父是谁吗?”
“还请青宗主证明自身!”
“对!证明自身!”
齐陵皱眉,转头看向青诀。
她眼神里有一种很淡定的从容,不慌不忙,似乎早就有备而来
青诀放下茶杯,缓缓开口:“我生父过世得早,母上悲痛万分,为免睹物思人,便将我生父的东西全部封存,不让我去深究。可是你们,却非要来揭我的伤疤。”
“事到如今,青宗主就不要再博同情了,我们只想知道真相!”
连首宗都不愿叫了,可见有多想让她下台。
青诀没有急着解释,而是问:“倘若我生父非奴隶,而是华宗主诬蔑之词,该当如何?”
她还想吓唬他。
华天景根本不惧,“我定登门道歉!”
“华宗主揭我伤疤,非道歉所能原谅。不如就亲自写一封《罪己书》公告天下如何?”
《罪己书》昭告天下,老脸都得丢完。
华天景呼吸一滞,可转念一想,这肯定是她的小把戏,咬牙答应:“那就如青宗主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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