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那个二哥,自然也就在那之后无所谓一样地答应了和魏家结亲了。
林茜檀却没在家宴上看见王元昭和魏嘉音。
按照王庭钰的说法,这对新结成的夫妻回了魏家,稍微晚一点才有可能会回来,应该还可以赶一个家宴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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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月亮升得老高的时候,王元昭和魏嘉音果然姗姗来迟地从王家赶了回来。
隔着人群,林茜檀看到魏嘉音面色红润地站在王元昭的身边,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去魏家过节,大概是不虚此行了。
林茜檀再去看王元昭,而王元昭有意无意地也扫视过来一眼,像是也在看她。因为是在魏家的地盘上,他不能不配合着魏嘉音,魏嘉音高兴之下,回来的路上突然往他脸颊上吧唧了一口,他到现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不过到底人多,那一眼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只除了个别有心之人。
楚绛便是这有心之人之一,然而他掩饰情绪的功夫很好,甚至于还在中途入座的一对夫妻坐下之后带着酒杯过去敬酒。
魏嘉音尤其高兴,楚绛敬酒,她也不用王元昭再替她挡酒,自己咕噜咕噜地就喝了三杯烈酒下去。
中秋宴举办得十分成功,中间虽然有少许瑕疵,但宾至如归。大家都喝得有些上头。
到入夜,林茜檀便觉得,楚绛……似乎比起平时要疯狂一些。
楚绛在那种事情上十分勤奋,除了因为出京而不在京城的几天里,只要他有在家的时候,可谓都是加班加点的。林茜檀开始时不时抚摸自己肚皮,猜测里面会不会已经有了一个真正传承楚氏血脉的孩子。
过了中秋,天气便急转直下一样,迅速变冷,家家户户都烧起了火炉,本来已经开始落下的叶子就落得更多。院子里的小丫头们,每天都在忙着热火朝天地清理飘了一地的枯枝败叶,忙碌得很。
楚家大厨房的采买置办了一堆鸡鸭鱼的,再加上一些珍贵药材,特地按照楚家祖传下来的药膳做了许多吃吃喝喝的,秋季干燥,正是需要好好补补的时候。
为了让林茜檀能够尽快怀上子嗣,那些汤汤水水的里面则是加了许多调养女人身体的东西。至于楚绛的那一份里,加的则是促进气血的药材。
因而中秋之后的那几天,林茜檀简直就是遭罪。
到最后,楚绛也心疼,干脆就是要么去书房待着去,要么就是去了通房妾室的屋子里。那些汤药,是江宁娘逼着他喝,汤药一进肚子里,有些事情,就确实不是他能够随便控制的了。
林茜檀也只有在他不在的时候,才会睡得舒坦一些。江宁娘用的那些汤药,一味只是对男子身子好,哪里管她。反正对于江宁娘来说,只要她能够受孕,其他的事情,江宁娘才不理会。
江芷悦就是在这个时候,凑了上来的。
府里弄了汤药,江宁娘也给江芷悦弄了一份,说是她早晚要嫁,不如趁早调养。那些汤水并不好喝,但是江芷悦是一滴不剩地喝进去了。
江芷悦装傻充愣,又跟个牛皮糖似的,在楚家一住就赖着不走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去赶她。只要楚绛有在家里的时候,她就总是会时不时“偶然”出现在楚绛出现的地方。
林茜檀一副知道了也无所谓的样子,倒是钟嬷嬷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看林茜檀全然不动弹,她反倒是最着急的那个人。
林茜檀是真的并不介意楚绛在屋子里安置一两个人。说到底,她对于他,可能更多是当成一个亲人,而不是一个男人。
既然是把对方当成兄长,又怎么会从心底去介意他今天明天的是睡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林茜檀宽松的态度自然让江宁娘和江芷悦都十分满意。江芷悦更是铆足了劲。
楚绛却无意把江芷悦给弄进府里,别说他根本不喜欢她,再说了,如果把她弄进府里,本来应付婆母就已经头疼的林茜檀,岂不是还要再烦恼一个江芷悦。
钟嬷嬷也是这么一个说法。
林茜檀安慰钟嬷嬷说:“别说眼下多事之秋,表……夫君是不会轻易松口。就算是让她进了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嬷嬷有一些不解。
林茜檀道:“嬷嬷认为,母亲和表妹是个怎样的人?”
钟嬷嬷心道,夫人和表姑娘行事做派都有一些任性妄为,胸大无脑,一切都是因为她们的成长环境太过顺遂。
不过以前是这样,从今而始,就有一些不好说。
钟嬷嬷于是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林茜檀低下了头,并不去接钟嬷嬷的话,江家遭遇变动,江家姑侄只有更加用心惦记楚家的财产,在这一件事上,她和江宁娘、江芷悦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因为对丈夫心虚愧疚,所以在嫡出子嗣的事情上,江宁娘并不会很明显地使绊子,但只要江芷悦能够嫁到楚家,还是能拿楚家的钱,去填补江家的窟窿。
不过,就算是江宁娘心里有什么想法,只要楚渐还在一天,她的地位就绝不是江芷悦之流可以撼动。楚渐保楚氏血脉不断的念头是更加不可以妥协的。等到将来,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楚渐没了,不出意外她的孩子也大了。
这时候是八月底,林茜檀已经连续吃了数日的大补汤,郎中进进出出为她把脉开药的,也有两三次,郎中每次都说她身体健康,受孕不过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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