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看了一眼, 正如宋言宁所说,这个房间实在太小了。
他已经盘算着今晚就把宋幼珺移到王府东侧。
两人吵得正欢, 宋言宁把桌子拍得砰砰响,“你还妄想跟我皇姐比?!”
姜沂川听声回头, 唤道, “六六。”
“川哥, 速速教训这个女人, 再罚她吃几天的硬馒头,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宋言宁颐气指使道。
姜沂川轻咳了一声,忙道, “你先出去。”
宋言宁便一边往外走, 一边嘴上不停歇,“宋某坚决反对有人有人取代阿姐的地位……”
宋幼珺实在忍不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撸起袖子就要扑上去跟他掐架,姜沂川站在旁边手疾眼快的拦住,“他许是不胜酒力,有些喝晕了。”
宋幼珺气死了, “算他跑得快!”
她坐下来,正感觉口渴, 就见旁边放着一杯热茶, 顺手端起来喝了,见姜沂川还在屋中站着,不由得有些迁怒, “王爷还在这芝麻大点的地方留着作何?”
说完又故作阴阳道,“糟了,我对王爷这般不敬,不会又要吃硬馒头喝汤水水吧?”
姜沂川见她在气头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还是先走为妙,于是说道,“你换身行动方便的衣裳,午后我来接你出府。”
宋幼珺道,“我不去。”
姜沂川假装没听见,转身出了门。
房中安静下来,宋幼珺被宋言宁一番人身攻击气得肝疼,坐了一会儿情绪才慢慢平复。
虽然嘴上说着不去,但宋幼珺还是换上了齐腰的长裙,考虑到外面降温,若是穿少了姜沂川免不得啰嗦两句,就又在短衫外套了一个墨金色的夹绒坎肩。
在软椅上躺了半个时辰,姜沂川果然如约而至,在门外轻叩。
她打开门出去,见宋言宁也在,这小子倒像是忘了先前还与宋幼珺争吵,这会儿脸上全是要出去玩的兴奋,咧着个大白牙。
三人从偏门而出,就见两人站在马车边等候。
宋幼珺一看,发现这俩人还不陌生,竟然是好长时间没见的萧淮和何芸。
萧淮真实身份是北昭萧侯的儿子,自幼被送往南珑化为富商之子以朋友的身份伴在姜沂川左右,实际上平日里替他处理事情,再通过萧家向北昭皇帝传递消息,两人的关系既是朋友,也是上下属。
何芸则是单纯的随从,自小被培养为暗卫,先前宋幼珺已经试探过了,这个女人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只怕与薛筠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才被姜沂川带在身边。
两人大概是第一次见宋幼珺,脸上的震惊怎么也掩饰不住,甚至忘记了行礼。
何芸不敢越矩,并没有说话,倒是萧淮先开口,“川哥,你今日让我来是所为何事?”
“去云来寺。”姜沂川道,“你驾车。”
“昭王府还缺个驾车的是吗?”萧淮大失所望,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姜沂川笑了笑,“顺便让你驾车而已。”
宋幼珺看了看两人,装作不认识,提裙就要上马车,姜沂川顺手在旁边做扶,几人同时变了脸色,就连宋言宁都察觉到了。
坐上马车之后,宋言宁突然问道,“咱们要去云来寺?”
姜沂川轻点头。
随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不知道为何,宋言宁好似一下子兴致没了。
马车经过闹市,宋幼珺撩开车帘,探出半个头往外看。
北昭与南珑有着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的街头,这街道非常的宽广,分为四条大道,中间两条是行驶马车的,外面两条是来往行人,看起来极有条理也相当壮观。
宋幼珺觉得这一点,南珑就该跟北昭学学。
马车缓缓驶出了闹市,出了城门,向南而行,路上偶有颠簸不平,宋幼珺在摇晃中昏昏欲睡。
半个时辰后,马车听了,宋幼珺隐隐听到宋言宁说了一声,“到了。”
她便一下子醒来,撩开窗帘往马车外一看,就见周围种着郁郁葱葱的树,前方一块比人还高的石碑,四处僻静,并不见寺庙。
“这里有寺庙?”宋幼珺问。
“在山上。”姜沂川站在窗边,说道,“下来吧。”
“还要爬山啊?”宋幼珺大受打击,山路在她记忆里留下了极其不好的印象,第一次是在施莞家里,下山的路走了很长时间,她腿都要累断,第二次就是祭天大赏出了事,那次就不提了,她直接去了半条命。
一听到爬山,宋幼珺就打悚。
宋言宁在旁边道,“上云来寺,要爬九十九层石阶。”
“九十九层?!”宋幼珺震惊不已,那还不把双腿累废?
难怪宋言宁一听说要来云来寺,一路上都无比沉默,想来是知道要爬那么多阶梯心情郁闷。
宋幼珺心说幸好自己知道的晚,不然这一路估计也兴致不高。
不过来都来了,宋幼珺自然不会扫兴说掉头回去,况且她现在的身体虽然也不是什么习武之人,但爬个山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马车停在路边,由何芸和两个随从留下来看管,萧淮则跟着一起上去。
走到石碑前,宋幼珺就看见这块饱经风霜的老旧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云来寺。
“石阶九十九层,也被称为云来天梯,若非是心中有极深执念之人,不会轻易来到此处,所以这里人烟稀少。”宋言宁在旁边说道,“上次爬这个石阶,把我累得腿疼了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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