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宁的行程也固定,不是尽欢宫就是皇帝的寝宫,其余时间都在悦文殿或者草场,他也不再出宫游玩。
值得一提的事,宋言宁已经开始抽个,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长高了不少,先前都要微微仰头与宋幼珺说话,现在却比宋幼珺高半个头了。
荆明溪的年纪比宋言宁稍微大点,猛地拔个,半年未见,他再出现的时候宋幼珺险些没认出来。
荆明溪的气质越发沉静了,逐渐褪去了腼腆的模样,沉着眉眼不说话时,宋幼珺甚至从他身上看出了姜沂川的几分影子。
其实宋幼珺一直都知道,荆明溪虽表面上与姜沂川没有过多来往,平日话都不会说上一两句的,但实际上荆明溪心里是很仰慕崇拜姜沂川的,他甚至在不经意间会模仿姜沂川的神态和说话的语气,姜沂川做的事他也尝试着去做。
就像先前那次他默画地图一样,姜沂川是为了熟悉京城的地形,以便平日里行动,但荆明溪却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不过是单纯的效仿罢了。
当初姜沂川离开南珑,荆明溪消沉了很长时间,目光时不时投向悦文殿内那个空了的座位。
不过看着荆明溪越发有大人的模样,宋幼珺心中也有些欣慰。
宋言宁跟荆明溪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受这小伙子的影响,宋言宁对武学方面也极为上心,总听荆明溪把报效南珑挂在嘴上,宋言宁也渐渐有了为国贡献的心思。
孩子长大是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宋幼珺隐隐觉得,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了。
转眼又到冬天,这个年过得十分不安稳,宫中没有大小宴,京城中不少亲人分离,也少了许多欢庆的味道,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冬日异常寒冷。
算算日子,宋幼珺才察觉到姜沂川离开整整一年了,这些日子在细细碎碎的想念中悄然流去,偶尔她也会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思索同一片天下的姜沂川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顺道一提,宋幼珺觉得自己身上的寒症越发严重了,先前喝一杯热茶就能暖身,现在却寒冷难忍,到了两日一副药的地步,但是每隔七天她都会让太医给她请脉,并没有查出身体有什么病症,太医也只说是先前坠湖使病根加重。
或许是死了一次,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太医开了药给她养身体,但是这药的副作用也不小,她变得越来越嗜睡,经常一睡就是大半日。
三月开春,本是万物复苏的好日子,但边境传来战报,与南珑结仇几十年的奕国突然率兵来犯,短短几日就攻下三城,屠戮无数。
宋幼珺记得这个奕国,原书剧情是有提到过的,也确实是在南珑宋兴十九年对南珑进攻,是趁着姜沂川攻打南珑的时候钻空子。
这个奕国并非是什么兵强马壮的国家,而且自己也特别拉胯,在攻打南珑的时候起初也有小成,占了几座边境之城,但是将领是个十分贪吃的人,搜罗了当地一种菜犒赏自己的部下,结果一吃还吃出事了,整得军队上下满地拉稀,溃不成军,最后只得暂停了侵略。
等他们修整好,姜沂川已经把昭国的大旗插在南珑的皇宫了。
本以为奕国也就嘚瑟几日,但谁知这支队伍无比强大,竟一连攻下不少城池,终于引起朝廷的重视。
宋幼珺起初还觉得不对劲,后来听宋言宁说,奕国是联合了祈月国一同来攻打的,兵马非常强壮,疏于防范的边境根本抵抗不了。
她这才明白,原来受改变的只是部分,由原书中姜沂川与祈月国的联手,变成了奕国与祈月国的联手。
眼下南珑皇帝病倒,权臣当道,朝廷势力被架空,民怨此起彼伏,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刻,周边的敌国皆虎视眈眈,谁都想吃下南珑这块肥肉。
奕国的入侵越来越嚣张,一批一批的援军派往边境,却没能阻止敌军的推进。
这日一大早,宋幼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醒了。
外面天还蒙蒙亮,以往这个时候她还是呼呼大睡的,今日一睁眼却没了半点睡意,于是唤来宫女给她地上热茶。
一杯滚烫的热茶下肚,她才觉得身子渐渐好些了,把茶盏递出去的时候,却听宫女说道,“公主,三殿下在院中等候多时了。”
宋幼珺听后十分惊讶,“他一大早来我这里做什么?”
宫女摇摇头。
她便掀被下床,忍着寒意穿好了衣裳,稍微收拾一下就出了门,就见多日不见踪影的宋霁一身墨黑的大氅站在院中,正低头凝视着院中一枝初露嫩芽的花苞。
空气中的寒冷在他的大氅上大了霜,仿佛披着一层银白一样,宋幼珺一眼就认出这是姜沂川的大氅,是他冬日里经常穿的,没想到临走的时候竟没带走,留给了宋霁。
“老三。”宋幼珺轻声唤道。
宋霁听声转头,微弱的天光将他的面容照的不清楚,仿佛拢着一层不分明的深沉,他没说话。
宋幼珺挥了下手,院中站着的所有宫人行上一礼,纷纷退下,片刻后就只剩下二人,宋幼珺走到他面前,故作轻松道,“怎么这几日没见,你就瘦了一圈?可有好好吃饭?”
宋霁看着她,并没有回答,良久之后才说道,“皇姐,我要走了。”
宋幼珺睁大眼睛,“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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