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就越沉的厉害。
“救……救命……”
她本能的发出微弱求救声,很快就被淹没在水流中,宋幼珺双眼一黑再没力气,沉入水中。
昏迷之前,她感觉有只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婧安公主马车被劫的消息不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皇帝在睡梦中被惊醒,当下勃然大怒勒令封锁整座城,不放走任何一人。
同时派出大量官兵在附近城乡搜寻马车去向。
宋言宁和宋霁一众人跪在大殿外,皆低着头。
皇帝站在檐下,满脸通红显然动了极大的怒火,“人好好的出去玩,怎么会被劫了马车?!你们这些做弟弟的,连姐姐都看不好?”
宋言宁哭喊道,“都怪我!我本寸步不离的跟着,就想给皇姐买个花灯的功夫,马车就被歹人劫了!”
“如此贪玩!害得你皇姐遇险!”皇帝摔烂了手中的珠串,顶尖的玉珠散落一地。
宋言宁吓得身子一抖,重重的磕一个头,泪水成串的掉,“儿臣罪该万死!”
宋霁也跟着磕头,“父皇息怒!”
皇帝怒道,“若是岁岁出事,朕定饶不了你们!”
岁岁是宋幼珺的乳名。
皇帝正发着怒,突然风起云涌,雨滴从天而落,不过眨眼般的功夫,大雨便倾盆落下,不一会儿就把宋言宁和宋霁浇了个透。
闪电从夜幕显现,横跨整个天空,将苍穹撕裂。
这一夜的皇宫灯火通明。
大雨突至,雷声响了一整夜。
山洞里没有光,姜沂川身上也没带火折子,更没有可以点燃的东西,乌云遮住了月后,整个山洞黑漆漆的。
眼看着风越来越大,将雨吹进洞来,他弯腰摸黑抓住宋幼珺的胳膊,将她往里面拖了一段路。
他将人救上来时,宋幼珺已经昏迷了,虽然也让她吐了些水,但到现在还没醒。
大雨来得突然,他上了岸只能临时找一个山洞。
山洞里面干燥许多,两人浑身都湿透,风倒灌进来,冷意彻骨。
雷声一圈圈在洞中回荡,这种雷雨天着实令人不适。
这是宋幼珺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姜沂川听见了,忙凑过去,“婧安公主?”
宋幼珺没有应声,而是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姜沂川看不见她,便小心翼翼探出手,摸索到她的肩膀,却感觉她浑身都在大幅度颤抖,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肌肤传来的高热。
姜沂川眉头紧拧,知道她现在情况非常不好,仍然是在昏迷状态,通体发热,又冷得缩成一团。
他想起之前宋幼珺坠湖,捞上来的时候俨然是个死人模样,脸色惨白,连呼吸都没了。
后又偶尔听宋言宁嚷嚷过,说宋幼珺坠湖留了寒症,每次睡醒都要喝一杯热茶暖身。
姜沂川现在没有热茶,甚至连火都没有,宋幼珺浑身湿透蜷缩成一团,山洞又时时灌风,若是此时真置之不理,明日一早她尸体都僵了。
他强忍着烦躁的情绪,拉开自己的衣领,摸索到了宋幼珺的脚,她先前脱了鞋袜,现在一双脚冰冷至极,关节都有些僵。
他将这双脚捧入怀中,让她的脚掌抵着自己胸膛,将热度传递给她。
老人常说,一个人热从脚开始出汗,冷也是从脚底开始冻僵。眼下他身上也没几处暖和的地方,只能用胸膛一点余热去暖她冻僵的脚。
犹如抱了一大块冰入怀,姜沂川咬紧了牙,抱着她的双腿,将她的一双脚紧紧按在心口上。
少年的身体蓬勃而充满力量,即便是全身湿透,胸膛这一点暖意也将宋幼珺的脚暖得恢复了些许温度。
“娘的,总算找到了!”洞口外突然传来声音。
姜沂川循声望去,就见一抹亮光突然出现,竟是一个姑娘提着灯闯进了山洞中。
显然没预料到里面有人,她一下子顿住脚步。
姜沂川只看她一眼,便将目光落下,移到她手中的灯笼上。
灯笼用油纸封的,所以水浇不透。
“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姑娘愣愣的在远处坐下,看见他怀里抱着一双脚,忙移开视线,颇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姜沂川却不在意她是否误会,只道,“姑娘,可否借点火?”
“可以,等我一下。”她连忙拿出别在后腰的刀,将油纸割破。
山洞里有了光,姜沂川的视线也清晰很多,他转头,看见地上的宋幼珺全缩成一团,双手紧紧环保抱着胳膊,左肩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滑落,露出嫩白的肩头。
她表情痛苦,嗫嚅着什么。
姜沂川不动声色,俯身上前将她手腕上的金丝双线白云镯取下,又拔了她发上的金簪,再将她肩头的衣裳拉好。
收好这两个东西时,那姑娘也拿着火烛走来,说道,“我爹每次打猎从这路过,都会休息一会儿,所以这里有他之前点过的篝火。”
她生火很熟练,几下就将篝火点着,用枯枝挑了几下,火光变大,周围也暖和起来。
姜沂川微微颔首,“多谢姑娘。”
姑娘憨憨一笑,“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莞就好。”
姜沂川没再应答,放下宋幼珺的双脚,将自己的衣裳合住,再把她往篝火处拖了拖。
宋幼珺感觉有人在动自己,便把身体缩得更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