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想让我们跟她一样。我从小就和我妈对着干,但是哥哥就不一样了,母亲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哥哥做过最叛逆的事,大概就是为了学画画而离家出走了吧。不过那次之后我妈就把他送到法国去了,让他和朋友断绝了来往。”陆知景顿了顿,继续道,“妈答应让他学画画,条件是要学金融。要不是哥哥拿到了金融学博士学位,他哪有可能拿起画笔做设计。别看Mivanluu的发展顺风顺水,其实最大的阻碍还是我妈。”
光是听着,喻朝辞就有一种窒息感。他虽然很享受被关怀备至的感觉,但如果是这样的过度关怀,他拒绝。
不过这番话也让他更加确定了,强势的母亲可能就是造成陆他山变成同性恋的原因。
“小鱼哥,同性恋不是病。”陆知景认真地道。
“我知道。”他说,“但娄女士认为是,你哥哥也不做反抗。承心受了娄女士的好处,肯定要办些事的。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用强制性手段。”
谈话间,他们到了任邦平的专属套间之外,然而却与同样前来看望的任启年一家子撞了个正着。
这是承心,是两兄弟的地盘,任彦青的气焰自然消了点,但是语气还是那么地令人不舒服:“找到证明我抄袭你的证据没?”然而当他看到喻朝辞身后还跟了个鲜活水灵的小美女时,那种迫切想把喻朝辞打压下去的气焰又上来了。
发情公狗的眼神,比作狗还算辱狗了。喻朝辞翻了个白眼,隔着衣服轻轻拽住了陆知景的手,把人领进了房间。
陆知景前一秒还在奶凶奶凶地瞪任彦青,但是被抓手的这一刻又幸福得冒出了粉红色的泡泡。不过很快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任彦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个问题在她看到老佛爷之后立时得到了解答。
“外公,我找到了新的证据。”喻朝辞将鉴定报告,不凋花小样摆在任邦平身前,同时还把陆知景拉来,“这些是物证,她是人证,叫陆知景。”
“什么什么什么?”陆知景懵了一下,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小鱼哥叫老佛爷什么?
外公?
外公!
她刚爬墙的年轻调香师,居然是老佛爷的外孙!但是她从来没听哥哥提起过,也从没在他人口中听说过。
陆知景的表情是惊悚的,同样受到惊吓的还有任启年一家。“什么?什么证据?”
“你有证据直接移交法院,犯不着在这里装腔作势。”任启年道。
喻朝辞说:“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承认,我不会将这份证据移交法院,只要你们公开承认抄袭并道歉。”
“这就是我们彦青调制了两年的作品,承认什么啊?”祝杭莉还在护犊。
任启年则早已拔开了瓶塞,蘸取了少量香水于试香纸上仔细地品味了一番。小样的前调缺失,因此香水很快进入中调,虽然中调中还夹扎着一丝柠檬的清新感,但并不耽误白花散发出阵阵幽香。“这小样是从哪里来的?”
此时,接受了庞大信息量的陆知景开了口,说:“任爷爷,娄珊珊女士是我母亲。”
任启年父子的眼睛登时瞪得比铜铃还大。
“我母亲上一次来承心的时候,小鱼哥送了一支分装给她,之后她天天穿这支,喜欢得不得了。我也很喜欢,但母亲不给,所以我偷偷留了点做纪念。”陆知景不慌不乱,镇定地说道,“我向你保证,虽然前调缺失了,但它的前调和午夜是一样的,小鱼哥的不凋花比午夜出来得早。所以不是小鱼哥滋事,而是有人挖空心思想把他的作品占为己有。”
看着小姑娘诚挚的眼神,再看手中的鉴定报告,任邦平心里已经有数了,同时也觉得心凉,家里怎么出了这样一个败类!
他是调香师,是艺术创作者,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心血被剽窃。
现在剽窃香方的事情得到证实,说明调香记录、论文实验数据全被删一事也是真的。
但任启年有话说,他在名利场驰骋几十载,很快找到漏洞:“陆小姐,就算你母亲是娄总又如何?我没记错的话,娄总前阵子才批准了承心二院的建设资金。麒麟算是承心的股东,你们存在利益关系,所以你的证词并不可取。”
陆知景眨了眨眼睛,反问:“请问小鱼哥的调香技艺对麒麟向承心下放资金有决定性作用?”
任启年一愣。
“再问,小鱼哥遭遇这次风波,是否会给承心带来负面影响?是否影响到承心身为一个疗养机构的本质?”
任启年不语。
“不回答表示没有影响。既然这次风波本来就是利益线之外的事,小鱼哥维权的行为不会对麒麟造成损失,我母亲和我出面作证也不会给麒麟带来好处,为什么我的证词就不可取呢?”
要不是听了这席话,喻朝辞差点被这丫头的傻白甜模样骗了。也对,人家母亲是房地产界第一女魔头,从小耳濡目染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小白花。
“陆小姐。”在短暂的惊愕过后,任启年又道,“你虽然喜欢香,但终究是个外行,不了解其中门道。有些气味就算闻起来一致,成分也有极大的区别。以你的鼻子,你能保证朝辞的香和彦青的作品是一模一样的吗?”
喻朝辞知道舅舅是在给陆知景下套呢,因为两支香确实有区别。给娄女士的分装中,尾调采用的定香剂是降龙涎香醚。如果陆知景顺应答话,舅舅估计会立时说出这个事实,一举推翻她认为两支香前调一致的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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