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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贺绛进来厨房,冷不丁开口。
    “我洗完了!”
    商景吓了一跳,一骨碌放下碗,心虚地绕着贺绛走。
    反锁上门,懊恼的神色从小脸上闪过,商景拍大腿感慨——太没用了,只是脑补一下就心虚了,这还怎么付诸实践?
    贺绛看着商景耗子躲猫似的身影,僵在原地,眼里一时晦涩不明。
    商景回屋,立刻搜索:如何当一个作精。
    他这个人容易心软,必须找到强有力的纲领指导他。
    网上并没有明确的答案,商景看了几个网友吐槽的男、女友作天作地的实例,仿佛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认认真真从头看完,商景心里只有一个感想——劝分。
    什么十分钟不回信息就发脾气,半小时联系不上就电话轰炸对方的领导同事。
    什么约会的时候,对方抽空回个工作消息就被指责约会不认真,在地铁大吼大叫让对方社死。
    什么红包没有发吉利数字,被劈头盖脸骂一顿,要求写万字检讨书。
    什么暴雨夜非要吃一家小龙虾,店家都打烊了还要求对方去把老板叫醒。
    什么不准对方和异性同事说一句话,一句罚款五十。
    ……
    是看着文字就会生气的地步。
    商景叹为观止,醍醐灌顶,从善如流地把自己想的小儿科作精计划删掉,替换成火山爆发级别的。
    连续记录了二十条作精参考案例,按照由轻到重的顺序排列,循序渐进,按需实践。
    商景觉得自己的眼界得到极大的开阔,最后,他自己总结了两句。
    作,是一门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艺术。
    一个优秀的作精,从不牺牲自己,只会折腾别人。
    像他之前在顶着一脑袋纱布,在雨里跟贺绛对峙,乃是下下策。
    贺绛,你等着吧。
    门外,在茶几边琢磨剧本的贺绛,左眼皮突然跳了下。
    余光瞥了眼紧闭的客房门,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手机亮光闪了一下,进来一条消息。
    [杨钺:今天休息?出来喝一杯。]
    贺绛拿起手机,回复一句“行”,把剧本放回书房,开车出门。
    杨钺是个大热歌手,嗓音条件优越,祖师爷赏饭吃。开了一间酒吧,中午一般不营业,倒变成了哥几个相聚的好去处。
    杨钺是歌手,不能经常饮酒,却喜欢收藏各种酒,攒一波了就叫上好兄弟来尝尝。
    “今天这么轻易答应出来?”杨钺一边开一瓶红酒,一边挤眉弄眼道,“听说你家里住了个小妖精,怎么不陪着?”
    贺绛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你还这么没眼色?”
    杨钺坐到贺绛对面,一脸八卦:“那我不是好奇嘛,微信上问你肯定不说。”
    干脆约出来试试,哪想一约就出来了。
    杨钺的姐姐是某奢侈男装品牌区域代理,林琳昨晚就是跟她预订的衣服。杨钺恰好和姐姐一起吃饭,被他听见了。
    尺码不是贺绛穿的,却要送到贺绛家里,这有大问题了好么!
    贺绛:“收一收吧,你比娱记还八卦。”
    “到底是谁?”杨钺抓心挠肝地追问,铁树千年难开一次花,贺绛对象到底是个什么仙葩?
    “是商景?”
    包厢门被推开,又走进来一个人,他穿着偏中山式的烟灰色西服,戴着副无框眼镜,气质儒雅,宛如刚从民国剧场走出来的贵公子。
    岑非诺解了外套坐下,折了折白衬衫的袖口,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的小臂,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贺绛抿了口红酒,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
    杨钺夸张地举起一瓶红酒,对着岑非诺采访:“商景是谁?为什么你知道!”
    岑非诺剥了颗薄荷糖,“他前男友。”
    “前男友……啊。”杨钺砸吧了下嘴,差点咬到舌内侧的肉,“不是?贺绛什么时候谈过恋爱?前男友是什么?为什么你又知道是前男友了!”
    岑非诺只回答了他最后一个问题:“看他表情,猜的。”
    杨钺悲愤地放下酒瓶,真想一瓶子砸过去,随便把哪个闷葫芦砸开,好好说道说道。
    明明是三个人的剧情,他却没有姓名,还是不是一起出道的兄弟了!
    贺绛简短道:“三年前谈的,他一直在美国,没来得及说就分了。”
    杨钺从贺绛平铺直叙的语气里,嗅见了一丝“贺绛是被甩的那个”的味道。
    他脱口而出:“异地恋啊,那他准备吃回头草了?”
    贺绛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闭嘴吧。”
    林琳打电话过来说明天的工作安排,贺绛起身去外面接电话。
    杨钺立刻坐到岑非诺身边,“快点,趁他不在,多说点,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岑非诺:“无可奉告。”
    杨钺顿时骂骂咧咧:“你两以后喝酒自费。”
    杨钺琢磨了两分钟,不气馁地揽上岑非诺的肩膀,铁了心要把他拉进八卦队伍:“咱分析一下啊,前男友回国了,贺绛把他安置在家里,自己却躲出来喝酒,这算什么啊?是犹豫吃不吃,还是对方不让吃呢?”
    岑非诺:“不知道。”
    杨钺:“你真烦人。”
    贺绛听完电话,正好听见杨钺的揣测,嘴角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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