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夏忍不住又转头看一眼,林风起即使是面对这样热情的夸赞也只是礼貌颔首,伸手和方连树握了握:“方总,冒昧叨扰了。”
“怎么会,我还要感谢马总带你过来呢,”方连树哈哈笑道,“我这把年纪了,没别的爱好,就喜欢交朋友!”说着,他示意服务员端酒过来。
“说起来,老方,林总跟小淮一样大,小淮不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啊——对了,怎么没见他?”那位马总说。
“这不是他最近在公司大展拳脚,忙啊,晚点儿就来了,”方连树就喜欢别人夸自己儿子,笑呵呵又对林风起道,“说不定林总跟我儿子方淮才聊得到一块儿去,年轻人嘛,共同话题多。”
方淮?
林风起捕捉到这个名字,眉头及不可查地蹙了蹙,下意识地抬眸找到闻夏。
闻夏已经不在刚刚的地方,和一个青年站在长桌旁,边吃着糕点边和那人聊天。那个青年林风起有印象,是叫……邹博彦?没记错的话是闻夏的朋友,高中时他见过。
林风起静静望着闻夏的侧脸。
方淮,这个名字是在闻夏睡梦中时,从口中说出来的。醒来后他甚至不许自己多提,自己不过是多问了一嘴,他就不高兴了。
进门的时候,闻夏在和方连树说话,他们很熟么?
所以闻夏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方淮?
原来他们一直还有联系。
原来他刚刚往这边看,也不是在看他,而是想看门口,看方淮有没有来吗?
他还以为……
还以为闻夏是在看自己。
思绪百转千回,林风起越想越觉得心头发堵。
而闻夏此时正在和邹博彦讨论密室逃脱的新主题。邹博彦的密室逃脱开到现在,有五个主题密室,他现在正在着手准备第六个,还在纠结主题。
闻山海老同志嫌弃地表示跟年轻人没什么好聊的,去找邹博彦的父母打发时间去了。
闻夏昨天直播刚玩儿过恐怖游戏,听邹博彦在纠结这个,顺口就说:“来个恐怖乡村呗。”
邹博彦:“有过类似的了,不行。”
余光瞥见有服务员端着酒水饮料走过来,闻夏边沉吟边伸手去拿:“那就……”
杯子没碰到,倒是碰到个温温热热的东西,是谁的手。
闻夏扭头,就对上手的主人朝自己投来的清淡视线。
不是林风起又是谁。
闻夏愣了下,手收回来,非常讲文明懂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慷慨让梨:“不好意思啊。你先拿。”
林风起却也把手收回去:“你先吧。”
闻夏“哦”了声,也不跟他再客气,把那杯葡萄酒拿走。等他拿完,林风起才去拿另外一杯。
伸出来的右手上,无名指有个东西在光下闪了一下。
他拿完酒没有多做停留,很快这个总那个总的笑眯眯凑过来找他,几人说说笑笑地走远了。当然了,说说笑笑是除林风起以外的人。
闻夏慢吞吞地抿了口酒,眼前还是林风起拿酒时,右手无名指的戒指闪烁的画面。虽然只戴过一回,但他认得出那是他带自己去医院那天,路上顺便去买的情侣对戒。
就在这时,方连树高兴的呼唤声又传来:“小淮!”
闻夏和邹博彦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然后望向门口。
方淮,方连树引以为傲、打小宠上天的宝贝儿子。驾照还没拿上时,名下跑车就有了十来辆,只要他开口,他爹就一个字:买!
闻夏和他都是众星捧月长大的小少爷,但俩人打小就不对盘。闻夏嫌他纨绔,他嫌闻夏清高。
讲真,听说那个臭屁爱炫耀的纨绔子弟方淮去接管他老子的公司时,闻夏当时一口水全喷在了邹博彦脸上。
“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世界末日要来了?”他不敢相信。
邹博彦满面沉痛:“是真的。”
出人意料的是,方淮居然还把公司经营得挺不错。这也难怪老闻同志上火。
但这也改不了方小少爷臭屁爱显摆的性子,他从公司过来,还特意换了一套精致亮眼的礼服,进门时身后跟着六个人,手中一束夸张的鲜花:“爸,生日快乐!”
“方总!生日快乐!”四个人齐齐出声,人手捧着一个捧着精美的礼盒。
最后两个人抬起手中的礼花筒,“嘭”一声,五彩斑斓的彩带漫天飞舞。
交响舞曲的节拍正好在最后一个重音结束。
闻夏看着这一幕,抽了抽嘴角。
邹博彦:“噫。”
厅内有些安静,不知道是不是被方淮这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震撼了,只有方连树热泪盈眶满脸感动地迎上去:“好儿子!”
他二话不说拉着自己的儿子向所有人发表了一番动人演讲。
方淮边听边摆手,谦虚地说着:“没有没有。”
脸上却笑开了花儿。那叫一个春风得意,膨胀得快上天。
闻夏和邹博彦都看麻了。
唯独林风起,从方淮进场开始,就沉默不语。虽然他总是沉默的。
但此刻,他站在原地,感觉大脑在颤抖,世界观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被无限刷新,手里的酒杯都差点儿拿不稳。他难以置信,因震惊陷入长久的失语。
……闻夏,喜欢这一款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