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书打开香槟,气泡上溢。
白鹭拿起酒杯,玻璃杯相撞,发出愉悦的脆响。
“一听说你要见我,我就改变想法了。沈家现在至少有一半,都应该归你,而不是那个傻逼玩意儿。所以,你不要像你母亲去世那年一样,再让我失望了。”
沈淮书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手指放在相框上,“姨妈,不会了。”
白鹭点点头,她将座机挪过来,照着物业的电话拨了过去,一接通,她就将话筒递给了沈淮书。
从白鹭的车驶进小区,一直到现在,沈清雅已经提着手袋在太阳底下站了快半个小时了。不远是朱向的车,他不耐烦地坐在车内,时不时地催促。
“那是你姨妈!你不好好维护感情,现在让沈淮书捷足先登,是想等着他来搞垮我是吗?!”
沈清雅捏紧了手袋,委屈地抹抹眼角。她小时候就不常来白家玩,对白鹭的印象并不好,总觉得那个女人精明又刻薄,先前在门口被她忽略过去,此时的心情已经跌落谷底了。
可这次她却不能离开。
因为那副字,她在家里受了几天的气,今天若是进不了这个小区门,以后的日子想必会更不好过。好好地维持以前的状态不好吗?他们还可以继续当一对模范姐弟,她也可以继续给予他亲情。
她不信沈淮书是那么蠢的人,以至于完全没看出她的小心思。那个男人看起来是个好拿捏的,其实秉承白家人的特性,精明到了极致。如果以前是选择性忽视了她的所作所为,那现在为什么不可以了?
不就是看着朱向如今事业有成,他看不惯了,想来抢了。
她暗自捏紧了拳头。
物业人员终于叫了她过去,她以为是白鹭终于要让她进去了,扶着腰急急忙忙走了过去。
“姨妈,我是清雅呢,今天来看看您,您应该不忙吧。”
她等了会儿,那头传来温润的男性嗓音,“外面热,你注意点身体,早点回去。”
沈淮书挂了电话,眼睛红了一圈。
白鹭淡淡瞥向他,摇晃着酒杯,“怎么?还是心软了?”
沈淮书摇摇头,嗓音沙哑且微弱,“是姐姐,先不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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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传来烤肉的香气,隔壁邻居的女儿闻着香气就跑过来了,刚满十八,性格乖巧可爱,就是太爱闹了,是个自来熟,整个庭院全是她的声音。
沈淮书坐在烤架前,因为太热,额角都挂着汗,他全心全意地注视着面前的烤串,可即便是这样,也有好几个地方烤糊了。
“不行!你刚刚凶我,你必须受到惩罚!不然我就找沈叔叔告状!”佳佳两手叉腰,气鼓鼓地威胁道。
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好奇心最重,知道宋易晟开了家俱乐部,吵着闹着要去玩。年轻时候是应该尝试些不一样的东西,所有人举双手赞成,唯有宋易晟不肯,一句对女人过敏,直接得罪了在场两个人。
眼看着连丈母娘都生气了,他只能自罚一杯,万分无奈地说:“行行行!姑奶奶我真服了你了,你要干嘛你说!”
佳佳掏出一条黑布,拿在手里撑了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身后惨叫声连连,沈淮书全神贯注的烤肉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就算是作为天才,那也还是有怎么都学不会的东西,他叹了口气,这才回过头,身后的场景让他有点不安定了。
“你……你们干嘛呢?”他小声问道。
一张餐桌椅,宋易晟双手被反绑在椅子后面,黑色的绸带长长地耷拉在地上,手腕处勒出红痕,还系上个蝴蝶结。另一条黑色绸带将眼睛死死蒙住,他被困在椅子上,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说好的只蒙眼睛呢!佳佳年纪小,发发疯也就算了,周老师跟着凑个屁的热闹啊!”
若不是周玦为虎作伥,仅凭一个小女生,怎么可能把他绑在椅子上?
周玦忍不住大笑,将手机举起来连续拍了几张照,马上就发在了朋友圈以表庆祝。
[宋家小魔王伏诛日]
宋家两口子光速点赞。
唐玲:哎哟,都玩这么花了呀?
宋景涵:节制。
佳佳将几串烤肉递给沈淮书,甜腻腻地笑说:“小叔叔你来喂!我可不敢!游戏规则是要猜出这几个串分别是谁烤的,只要错一个就不能放过他!”
这情景实在太过不堪入目,沈淮书指着自己,不大情愿,“我吗?”
“你别理他们!一群疯子,赶紧来帮我解开!干了活儿不讨好就算了,还得被你们整是吧!”宋易晟陷入彻底的被动,黑色的遮光布绑在他眼睛上,豺狼被卸了骨头,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沈淮书心中一动,接过烤串。
宋易晟嘴角抽搐,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靠近,腿都软了,这回是真的跑不掉了。
这种小游戏对他来说难度并不大,想要分辨出是谁的手艺很简单,可一想到那块肉是谁喂进嘴里的,心里就止不住地打鼓。
黑暗让视觉消失,其余五感被无限放大。
沈淮书体寒,手指靠近时一股凉气袭来,且不说分辨,连保持镇定都是极为困难的。更何况沈淮书站在他两腿中央,不着寸缕的皮肤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他的大腿根。
他很想把场景幻想在家中的某个角落,可惜,四周的笑声实在太难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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