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给解南打电话,那边只听关机提醒,她松了口气,看样子还没出来。
只是她又等了会,发现人都出来差不多了还没见到解南。
李桔又打电话,没人接后看到旁边站着的一个年轻的女工作人员,下意识用手语:你好,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一米八多,瘦瘦高高,穿的比较清贫的……
她还没说完,工作人员见状,立马热情说:“小姐小姐,麻烦你等一下,不要着急,我们有专门的工作人员看得懂手语,你等下我叫他来。”
不是不是。
李桔着急地都忘了,赶紧拿出手机打字:不用不用,你别走,你就告诉我刚刚那一批出来的人,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男人,瘦瘦高高,一米八多,他长得不错,应该挺好认你……
工作人员看着她打字,眼尾扫过她肩膀往后看,手指向了出口,呆呆问:“你说的是他吗……这可不是只长得不错啊……”
工作人员看着出口那个走出来的男子,一身灰色大衣更衬得他肩宽腿长,容貌清秀,浑身散发着清冷气质,她忍不住咂舌。
李桔一愣,心口重重提起,转头往出口处看。
围栏后不远处,解南安静看着她,漆黑眸子温润平静,沉默有力的与她对视。
解南刚走到出口,就在各色衣服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李桔,她正侧着身子紧张地和面前的工作人员用手语比划着,他不看不清她面容,只从她紧绷的身影瞧出她的焦急,身上还有菜汁在往下流,她仓惶急迫,根本没有注意到。
解南看着她的身影,胃里好像有一朵花绽放,从那晚目送她离开后胃里就像藏了一千根针,随时发作刺疼,吃下的每一顿饭有可能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此刻,他看着她着急面容,胃里暖融融的几乎让他眼眶发湿,那是吃多少奥美拉唑都无法得到的药效。
原来他不是胃病了。
隔着五米的距离,两人目光对视,平静又汹涌。
李桔鼻子一酸,半张着嘴看着解南说不出话来。
解南离开那天,她坐在医院的窗户边,安静的看着蓝天。
几乎不发朋友圈的解南,那天在上飞机前发了一条朋友圈。
别嘲笑我,理想者执剑,勇敢者亮剑,卑微者藏剑。
两人共同朋友少的可怜,她只看到数学组那几个人点了赞,刘润还留了个言。
学神说得好。
李桔轻笑,眼底晦涩。
别人不明白学神在伤春悲秋什么,只是看过就接着往下滑走了,最多应和一下。
李桔看着那条朋友圈,眼眶一次又一次湿润,最后退出界面,什么也没做。
现在,她站在这里,看着解南绕过栏杆,迈步向她一点点走来。
他总说自己卑微,不,解南,你一点不明白。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如此骄傲。
解南,你是最勇敢者。
她站在原地,看解南向她走进。
五米、三米、一米……
直到半步的距离,瞳眸水珠晃动。
解南站在她面前,黑色眼睛静静看着她。
李桔落泪,朝他举起手里的饭,点了点,笑着对他口语:饿不饿啊。
他看着她,忽尔轻轻叹了口气,撑开手臂将她抱入怀里。
“嗯……”李桔抬手挡了一下,手点了点上衣狼狈一团,可怜地抿了抿嘴,湿着眼睛看他。
解南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掠过衣服上那一大片菜汁,然后握住她的手,将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干净衣服与菜汁相擦,染湿一片衣服。
叶落归根,蒲公英随风落入土壤,远飞的大雁从他乡归来。
温暖熟悉的触感入怀,李桔鼻子一酸,再舍不得推开。
两人紧紧抱住对方,将近三个月难以舒畅的呼吸终于在对方熟悉的怀抱里通畅,好像大病一场时堵塞的鼻子,终于在对方怀里闻到清新味道。
有眼泪顺着脖颈落入衣服,温润湿意刺透解南脖颈。
解南眼沉了沉,低头将她更紧抱住,唇反复扫过她的发丝,像一片羽毛缓缓擦过,抚平夜晚的伤痕。
身后,围观整场的工作小姐姐无辜地眨了眨眼,轻咳了声。
两人一顿,李桔脸发热,靠在他怀里没好意思动。
解南轻笑着拍拍她脑袋,朝工作人员颔首致歉,对李桔说:“我们先出去。”
李桔点点头,从他怀里推出来,手就又落到他手心,十指相扣,目光瞥到解南灰色大衣上的菜汁,忍不住偏头摸了摸鼻子。
往外走,李桔往乘坐市区大巴那块走,解南点点她的手,指另一边的出租,“坐那个。”
李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上车后,李桔把饭盒递给他。
解南接过东西,偏头看着她不说话,目光专注灼热。
李桔心跳微乱,摸出手机,顶着他的目光硬着头皮打字,“吃饭啊,祖国的味道,比你每天吃的黑暗料理强多了。”
李桔递给他看,解南垂眸,目光扫过屏幕,在她收回手的时候拉住她的手握住。
“我胖了吗?”
李桔顿了顿,从见到解南起就忍不住游移的目光停在他脸上,再离不开。
那双眸子依旧漆黑沉静,有攫取所有专注的魅力,睫毛浓长投下淡淡影子,五官卓越,脸部线条清晰,比之前瘦削的脸颊好上了许多,看来他有在好好吃饭,不管多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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