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OK,老规矩,我请客埋单,请两位女王饶过我。”
钟霓按住程宇年的肩膀,“今晚,不用你请客,我请你去拳击馆,我停职一个月,很久没跟你练拳。”
程宇年扭扭脖子,立时不怂了,“OK。”
练拳比认怂请客简单,不过也不简单,钟霓一定要问他关于昨晚的情况。
傅Sir是她心头艳鬼,爱意浓烈,变态又病态——江月当初跟他讲钟霓恋上CIB傅Sir,他完全受到打击。
他是警校最靓的仔,点搞比不过一个成熟的老阿Sir?
是因最靓的阿Sir早期初恋,是如噩梦般夭折。
到了拳击馆,两人缠上拳击绷带,上台对打。有人围观,场面热血,为台上靓女助威,年仔够靓,可惜是个仔,拳击馆女士数量没有男士多,喊起来也是弱弱的。
程宇年听着一群男人为钟霓呐喊助威,心生烦躁,一圈打在护栏上,冲他们凶了几声。钟霓一拳袭过来,程宇年避之不及,颧骨被击到。
他捂住脸,错愕:“钟霓,你来真的?”
钟霓又一拳袭过去,程宇年暗暗骂人,抬胳膊挡住钟霓一圈,一边挡一边讲:“我认输,我认输。”
底下一群唏嘘:
“搞乜啊?个扑街仔,没打就认输!刁那妈!”
叼你妈嗨,程宇年在心里回骂。骂完,程宇年做回击,一拳一拳干上去,谁也不管了,反正他们俩从小打到大,从小疼到大,早就不知疼。
钟霓瞥了眼底下骂程宇年的几个男人,一拳打在护栏绳索上,绳索用力弹动,她一腿跨过去,先下台。程宇年看着钟霓利落下台的背影,抓了抓头发,也跟着跳下台。
江月凑到程宇年身边,哼笑了一声:“年仔,初恋情又再次燃烧?”
也许是上台打拳,热血沸腾,他头脑也跟着热,小声“呸”了一声:“我嫌命短啊,还烧?再烧就发骚了啊,Madam!”
江月噗嗤一笑。
他们在后面讲笑,钟霓一脸严肃,按住程宇年肩膀,拖着他坐到凳子上,他好似被当做犯人一样对待,钟霓是那位冷面Madam,只顾审问他。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Understand?”
程宇年一脸冷漠,被她一瞪,只好点头。
“傅时津开枪了?”钟霓问。
程宇年往后一靠,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背上。钟霓扇了下他的手,“你想被我揍?”
“就这样啊,我握着枪,当时对着白头佬,傅Sir在我身后,我只想着是威胁吓吓白头佬,让他放下枪的,我没胆开枪啊,是傅Sir一手——”他拉住钟霓的手按在自己的手背上,握住,“一手这样握住我的手,对准了白头佬,然后我听到枪声……”
程宇年眼神茫然,松开钟霓的手,“也许是我开枪了。”
钟霓蹙眉,戳了下程宇年的脑袋,“你白上警校啊,跟我打几多年,一点进步没有,警校有无教你怎样卸枪啊?”
程宇年捂住额头,“钟霓,你不知,你不知,当时枪声就在我面前响起,只差一点,是只差一点,傅Sir是在我身后被爆头啊,如果……”他捂住脸,“我很庆幸我开枪啊。”
如果没开枪,傅时津就是死。
钟霓坐到他身侧,“年仔,谢谢你呀。”
程宇年抬起头看向她,眼眶红红,“你黐线喔。”
钟霓笑了:“年仔,今晚我请客啊,你想吃什么,我埋单。”
江月见两人谈妥,凑过来,“我呢?”
没有程宇年,那一枪该多危险。
危险入了夜。
傅时津眯起眼,看着眼前人拿着高尔夫球杆对着自己,缓慢起身,慢条斯理开了酒瓶塞,倒酒,捏着杯沿放在唇前晃动。他望向对面桌前的几个叔伯,“韩叔,你的仔啊?”
一杯威士忌喝尽,菱纹玻璃杯倏地朝眼前的年青仔脸上砸上去,与此同时,身后的丧龙夺了年青仔手里的球杆,傅时津一手接过,没有任何犹豫,直朝年青仔胳膊上抡过去。
坐在后客厅的阿粒静静往住这一幕,身边佣人迅速低头。阿粒轻声细语:“不看就不用怕。”
此时此刻,他是陆钦南,本性尽露。
年青仔痛叫出声,双膝跪地,哭喊阿爸。
男人神情冷漠,望住韩叔,轻笑:“韩叔真是老了,年青仔不好好念书,放他出来逮人就咬,磕了碰了,哭喊爹地。”他摇头失笑,笑着笑着,笑容突然凛冽收住,扔了球杆,坐下,回到斯文彬彬的面孔。
“白头佬拿枪对着我,我不搞他,难道留着让耶稣送他上天堂啊?”
韩叔阴着脸,身后马仔扶起韩叔的儿子,带出客厅。
“陆生,好歹是韩叔的儿子,你点搞下那么重的手?”韩叔身后的男人讲。
男人捏了捏手掌,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放轻了声音:“韩叔,契爷念你们旧情,你们跟白头佬搞东搞西,契爷不管,我也不多问,但如今白头佬搞出这么大的事,鬼佬庄被拖下水,你们搞东搞西,日后难保不拖我们下水。这年头,赚钱重要,可没命怎么花啊?”
他抬眸,盯住几位叔伯,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宣文汀身上,“契爷,你发话。”
宣文汀转着手中的念珠,许久后,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老韩啊,现在是年青仔的天下,我们都老了,跟不上时代,老做以前的事情,日后儿孙怎么做人啊?今日不同往日,差佬都死盯着我们,我们身边有乜鬼我们都不知。阿南开公司,你们收到的利是难道很少?值得你们要跟白头佬一起搞丸仔啊?若不是阿南,昨日死的不是白头佬,搞不好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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