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小气起来,什么事情都还记得。
丧龙在外面看着,急地跺脚。
傅时津抬手朝他示意,让他先走,却看见阿粒。阿粒淡淡扫了他一眼,抬抬下巴,转过目光,笑吟吟搀过宣文汀的胳膊,笑着催促丧龙去帮忙买点东西。
阿粒带走宣文汀,丧龙也脱身。
傅时津紧绷的肩膀松了松,他一手用力拉开她胳膊。
“嗯,我道歉。”为上次将她赶走的事情道歉。
她踮脚,光脚踩到尖锐石子,疼得跳了一下,一脚踩上他脚背,单脚站着。她抬头看他脸,他面无表情,只剩一双眼清亮深沉无比。
林知廉安排的人正往这边找过来。
“你好忙,怎会过来?”她轻声问他。他不回答,搂紧了她的腰,抱她起来,“抬脚。”
她曲起腿,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看到她扔在一旁的鞋子,伸腿将鞋子勾过来,让她穿上鞋子。
她穿鞋子站好,他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揉了揉她冰凉的脸颊,问:“跟我走?”
她点头,毫不犹豫。
今晚Party,她已经露过脸,又和林知廉站在一起,已够引起话题,姑妈该满意了。在这儿多待一秒钟,她都不舒服。
“跟你姑妈讲一声?”
“讲什么?她最厌你,知是你拐跑我,她一定教训你。”
那就不用讲。
傅时津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离开这个虚伪的场合。
前院热热闹闹,根本无人会注意到这小角落,除了一心在钟霓身上的林知廉,他站在二楼,远远的只看见钟霓跟着着白衫的男人离开。
钟小姐钟意的人?
外面停了一辆摩托车。
钟霓看到摩托车,揪住身上外套的衣袖,笑出声。
傅时津看了她一眼。女人有时好复杂,前一秒还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小气巴巴,下一秒就可以欢心笑笑。
他催她上车,在那些人找出来之前。他将仅有的安全帽戴到她头上。
她侧坐上车子。
傅时津回头看她,“你坐好。”
“你看过华仔的天若有情吗?”
他先是困惑,没看过,便讲:“得闲陪你看。”
天若有情里,吴倩莲侧坐在华仔的摩托车上,华仔会好直接的,抬她腿好让人正坐好。傅Sir才廿九,就这样没趣。
她“切”了一声,乖乖将另一条腿跨到另一边去,穿上他外套,抱住他腰身。
摩托车与他们一同在这座不夜港夜色中穿行。
钟霓搂紧了傅时津的腰,在身后突然说了一句话,风声在耳边呼啸,他觉得自己听错了,于是没讲话。她松开他的腰,趴到他肩上,对着他耳朵呼吸,对着他耳朵笑,“你娶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修5/10.
☆、013
车速忽然减慢。
他看着前面寂静的街道。
不夜港,霓虹四起,是没有黑暗的夜晚,是一座悲情又令人窒息的都市。
耳边风声弱了,他回头看她,鼻尖蹭过她嘴唇,凉凉的,软软的。他呼吸一滞,眸色生冷,乱糟糟情绪转瞬即逝。
“坐好,我送你回家。”
她的话,是冲动,是不经推敲,是幼稚言论,他要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她乖乖坐好,却说:“我不要回家。”她贴着他的后背,“你知不知啊,那群八婆,乱讲话。”
“乱讲的话,无必要放心上。”
耳边风声越来越大,她废话越来越少。
车子停在傅时津住的地方楼下。她带着安全帽,跟在他身后。
这栋楼已经有些旧了,楼道的灯坏了也不见人来修,楼梯道又窄,阶梯有些高,陡。他往上走了几步,又走下来,牵过她的手往上走。她在后面说:“我又不瞎。”
“嗯。”
“我摔了也不怕疼,不用你牵。”
“你摔了,我疼。”安静的楼道里,男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钟霓用力握住他的手,拉了一下,“你讲乜啊?”
昏暗的楼道,他的脸只剩下轮廓是明晰的。
“腿已经很多伤,再留,不好看了。”
她低头,扯了扯裙摆,漆黑的环境下,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的脸也看不清楚。
进了屋,傅时津直接进了卧室,翻翻找找。钟霓摘下安全帽,跟着他进来,站在门边,说:“医药箱在床底下。”
他翻动抽屉的动作顿了顿,关上抽屉,若无其事地去床底拿医药箱。
“我帮你上药。”
“你会吗?”傅时津看也没看她。
钟霓坐到床上,拿过他手里的消毒棉。“你看我会不会。”
傅时津淡淡垂眸,不言不语,由得她帮他处理脸上的伤口。她目不斜视,只专注处理他颧骨上的伤痕,看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坏心一起,下手重了一点,也没见他皱下眉头。于是,她心怀愧疚,问:“不疼吗?”
他眨了下眼睛,“你摁的不够重。”说着,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摊开她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摁着她的手背,更用力地贴着自己的脸颊。
开始时她是被吓到了,看着傅时津的脸,掌心贴着他越来越烫的脸颊,指尖动了动。
“松手啦。”她挣了下。
他静了几秒,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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