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空了可以去找你玩儿。”我说。
“你随时来吧,我一直在的。”
后来的谈话中,漆浩没有提及信的内容,我也就没有多问,我们聊了快要一个小时,什么琐碎的事情都说,什么离谱的理想都提。
后来,漆浩突然问:“你现在……谈恋爱了吗?”
“没有,”我回答,“哪儿有那么容易,跟谁谈啊……”
十几分钟以后,和漆浩说完再见,茶几上的香薰蜡烛也燃完了,我把芝士红茶的盖子打开,喝了两口。
我在想,漆浩以前交往过怎样的男生?他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如果在山里待很久很久,他还有没有机会遇到自己的爱情啊……
十一月过完了一半,初冬干燥的空气折磨我的呼吸道,但和Frank度过的这一天里,北京美了好几倍,冰糖葫芦比平时更好吃。
我们从午后聊到晚上,不厌其烦地散步、聊天,吃完晚饭之后又一起走了很久,我问他:“你真的不打算回北京了?”
“希望有机会吧,”他说,“希望有机会,无论如何,在工作上都不能任性,毕竟关系到的不是我一个人。”
我说:“没关系,上海也挺好的,我喜欢上海。”
我说:“就比如你租的那幢洋房,我真的太喜欢了,要是以后时机成熟,说不定我会搬去上海呢,现在很多拍摄的工作都在江浙沪,想一想,也挺方便的。”
“是吗?”
街上的人不多不少,我和Frank融入夜晚的景色里,虽然是冬天,但感觉是安心且温暖的,我说:“十二月份可能要在上海待将近一个月,周易衣给我接了一个新的音乐节目,还要看秀,还有跨年晚会。”
“你住哪里?”Frank问。
“住酒店,很可能圣诞节和新年都要在上海过了,而且还要加班。”
我们在一家便利店前面停住了脚步,我看着Frank,他就侧过身来,面对着我,认真地问:“圣诞和新年想怎么过?”
我摇着头,说:“还没想好。”
韩剧没有骗人,冬天就是比夏天浪漫几十倍,我的眼眶冻得发酸,呼出来的白气半遮我的视线,其实并没有那么舒服。
可心里被一种奇异的热气填充,感觉满满当当,Frank继续那样看着我,问:“你想不想要一颗圣诞树?”
Frank告诉我,圣诞树起源于德国。
我原本以为,他会买一颗挪威云杉之类的树,放在他洋房的院子里,然后带我去玩儿两天,可是没想到,一个月后的圣诞节前夕,在上海,一棵身量中等的树出现在了我的酒店房间里,后来,灯光和装饰品都是Frank亲自弄的,晚上我下了班,坐在酒店客厅吃东西,他就在旁边弄那棵树。
我含着半口米饭,说:“其实我不怎么过圣诞节的,都是随着别人过,别人怎么过我就怎么过,我也不知道你们老外有什么习俗。”
“在德国的话,提前一个多月就要准备了,准备好吃的,准备圣诞树和礼物,”Frank又想了想,说,“还有,现在很多德国人喜欢在圣诞节求婚,或者举行婚礼,因为可以让家人一起见证。”
“我们过年也有很多人结婚。”我说。
这个树叫Frank忙活了几个小时,我洗完澡换了睡衣,出卧室,看到树上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金色和银色的灯球,点缀着红色的丝带,客厅里开着台灯,不亮,所以我只看得见那棵树。
我的头发还在滴水,我举着毛巾,在原地呆住了。
手机振了一下,我飞快地走过去,拿起来,是Frank新发来的微信消息,他写道:不耽误你睡觉了,我先走了,圣诞节假期我一直在家,哪里都不去。
我回他:我们一起过圣诞节吧。
可以说这句话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丝毫的勉强,分手两年后的现在,我终于逐渐摆脱困境,摆脱无形的牢笼,逐渐有了难以击溃的安全感。
曾经,我想那可能是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我完全脱离了当下的生活状态,久到我已经不是我,那时候,我全部的伤痕都彻底痊愈了,疤都长平了,又能肆无忌惮地去爱了。
不能完全确定是不是到了那个肆无忌惮去爱的时刻,只是,没和Frank渐行渐远,是一件意外又幸运的事。
第二天,周易衣来我的房间,被圣诞树吓了一跳。
我说:“猜猜从哪儿来的?”
显然,周易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一只手拿着酸奶,一只手拿着勺子,皱了皱眉,问:“这东西是怎么弄进来的?”
“不知道,总之就是弄进来了,”我说,“还有灯球,还有小铃铛和丝带。”
“看见了。”
嘴上说着没什么稀奇,可还是诚实地绕树一周,后来,还把张豆喊了过来,这两个人,浪费了半小时的通勤时间,在我房间里大呼小叫。
第101章
(FR. 左渤遥)
虽然有了圣诞树,可是圣诞节还是在工作中度过了,傍晚六点多下了班,天黑得很早,Frank买了吃的来酒店陪我。
我刚卸完妆洗完澡,顶着半干的头发给他开门,很懵地问:“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了一起过圣诞节吗?”
“可是我没有假期啊,”原本,我对这个节日没什么执着,如今提起来却有些委屈,我说,“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让你约个朋友玩儿一下,不用等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