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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很在意的,这些东西就是被他爸鸽子的证明。
但是钟粤在这儿开了个玩笑,那些沉重的难过的情绪,在玩笑里也变得轻盈。
钟粤拿起一个饭盒看了看:“这些都凉了,收到冰箱里改天热热再吃吧?大过节的,吃冷菜多不好。等下咱们出去。”
“好。”周渝说。
周渝点了很多菜,铺满了一桌,钟粤帮着他一起收拾,饭盒都用对应的盖摞起来,周渝本来觉得只要形状对的上就行了,钟粤说不行,必须原盒对原盖,要不然再热菜会串味。
“还有这个道理吗?”周渝有点懵。
钟粤一脸认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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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了两个人一块出门,钟粤的伞能钻两个人,周渝就没再拿。
本来就是想有个人一起说说话,走在路上还一人一把伞算怎么回事。
“咱们去哪逛逛?”周渝问,“八卦街吗?”
“今天八卦街上店面估计都不开,回去过节去了。”钟粤说,“换个地方吧,去个热闹点的。”
两个人肩并肩往外走,外面在下雨,但雨不太大,也没有风,还算惬意。
钟粤这把伞是透明的,透过伞面,抬头能望见天顶的月亮,在层云中若隐若现,皎洁明亮。
“我来打伞吧。”周渝说。
“我拿着就行。”钟粤不给他。
“你总得让我做点儿什么。”周渝很坚持。
“那你打伞吧。”钟粤把伞柄递到周渝手里,“正好我能空出来查下导航,这事儿让你干还真不放心。”
周·虽然我拐弯拐反但我真的不是路痴·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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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车比平时更多,大概很多人出来共度佳节,钟粤招停了一辆出租。
周渝听不懂他跟司机的交流,也懒得问,跟钟粤在一块儿,有种“只要我不想管就什么都不用管”的慵懒。
他靠在座位上小憩了会儿,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出租车绕过一个环岛,平稳地停下来。
周渝睁眼时,刚好看见窗外。
这是片小广场,广场正中有座巨大的,在夜色里发着光的白天鹅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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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广场。”钟粤说,“是我们这儿最好玩的商业街。”
天鹅塑像脚下,是一片繁花盛开的绿地,地面上竖着立体的“天鹅广场”四个大字。
背后十几米处,沿着广场环形的路径,是一排商城大楼,勾边的霓虹灯招牌立在楼边,电玩城、KTV、密室逃脱、电影院、茶餐厅、火锅店、精品店……琳琅满目。
前面这排小商场后头,还有座看起来高档不少的大商场,远远看过去,就瞧见大楼墙面上巨大的奢侈品广告。
从天鹅塑像到商场的一路上,有一排移动小餐车,卖各种小吃,中秋夜晚,来这边逛街和玩的人都很多,小餐车生意很好。
钟粤带着周渝去排饮料摊,这边既有传统的奶茶果汁,还有周渝闻所未闻的稀奇饮料,比如——
“苦癍痧凉茶?”周渝木着脸,“我能拒绝吗?”
“这个好喝的。”钟粤把手里那瓶颜色看起来和中药别无二致的饮料递给周渝,“清热下火。”
周渝并不像他们本地人那样对茶无条件的喜爱,接过来后,拧开瓶盖,用对待化学药品的谨慎扇闻了两下,脸都皱了起来。
……闻起来也和中药一模一样。
再抬眼就发现钟粤在那笑。
这人故意的,周渝气得想踹他,不过钟粤随之又递过来一瓶:“这个才是给你的,你试试看。”
周渝戒备地接过来,瓶子和钟粤那瓶长得一样,就是标签不同,钟粤那个是苦癍痧,他这个是甜癍痧。
“我能换一个饮料品类吗。”周渝试图拒绝。
“你尝尝,甜的真的好喝。”钟粤说,“信我。”
虽然内心是拒绝的,但是想到钟粤把他从孤单一个人的窘境里解救出来,现在他又这么诚恳,周渝就没什么再坚持不喝的理由。
他打开这瓶甜癍痧,这次也不闻了,屏住呼吸一仰头,用舍命陪君子的决心大口灌了下去——
刚入口就是一股中药味,但就在周渝觉得“我靠这什么鬼”之前,凉凉甜甜的滋味就先一步侵占了味觉。
接着隐约能尝到薄荷的凉,和一股说不出是什么的复杂草药香气。
居然有点上头?
后面的摊子,他们零零碎碎又买了炒酸奶、鸡翅包饭、章鱼丸子……一堆乱七八糟小吃。
一时半会吃不完,就都由周渝捧着,因为钟粤还在撑着那把大伞。
周渝想结账,钟粤却不让他结,周渝就说,那晚上吃饭他请客,钟粤想了想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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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雨,广场上没有什么特别节目,不过音响里一直播放着节奏舒缓动听的粤语歌,广场中心的白天鹅在珠帘般的雨幕下恍惚有振翅欲飞的生动感。
右手边那排商铺霓虹灯流光溢彩,电动机砰砰作响的音乐声和笑闹声不时从房子里漏出来。
一半是美妙,一半是热闹。
甜癍痧喝着真的上瘾,一路走过去周渝那瓶已经喝完,又去买了一瓶。
“这种甜凉茶其实没必要在摊子买,很多人家都会做,我妈弄的最好喝,有空你可以来尝尝。”钟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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