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斯抱住奥林的尾巴,把尾巴盖到自己腰上。
“这样我在被窝里也能保持礼仪了吧?”奥林苦笑起来。
艾洛温皇族对尾巴的放置有着严格的礼仪标准。站立时,尾巴需微微下垂而不落地;
端坐时,尾巴可以安放在膝盖上,或者根据椅子的样式垂在后面,尾巴从双腿之间立起到身前则是无礼和不敬;
至于躺着的时候如何安放尾巴,奥林不知道,那是女士才有的神秘礼仪。
“都在被窝里了还讲究什么礼仪……”卡拉斯轻轻挠着奥林尾巴根部的鳞片,在其中的缝隙里摸索起来。
“偶尔也想讲究一下繁文缛节……”奥林打了个呵欠,“你不要替我抠裂隙,我也不替你挖鼻屎。有些快乐还是要自己享受。”
卡拉斯在奥林屁股上拍了一掌,本该清脆的声音在被窝里也柔和下来。
“尾巴不能接触实物是基本的礼仪,你这尾巴都快把我压成猫饼了,还有什么礼仪可讲?”
奥林「哈哈」笑出了声。
卡拉斯又说:“我是挖好鼻屎才来的。总得先自己快乐过再让你快乐是不是?”
奥林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愿时空神的鼻屎保佑明年的财政”。
他笑出了声。紧接着是对玫瑰堡嫔妃的同情,天啊,如果艾因要和嫔妃们履行职责的话,她们的尾巴可是要保持整天整夜的礼仪啊。
不过好在不需要每一位都保持那么久。生殖繁衍的时候还要讲究礼仪,简直滑稽。
卡拉斯当然不知道奥林脑子里想些什么,还以为他是被自己逗笑的,就贴上他的脸,亲他的嘴唇。
清爽的气息沁入呼吸,奥林觉得自己像嗅闻着一株孤独的薄荷。
平平无奇,但又彻底属于他。这样一来,他脑子里那些奇怪想法也都消失不见了。
一吻结束,卡拉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魔偶们让我捎给你一封信,我放到桌子上了。如果是公务的话,希望我没耽误到你。”
奥林瞬间没了兴致,他的魔偶们虽然喜爱卡拉斯,但造物和神灵之间的礼节也是有的,到底是什么信需要时空神来捎带?
“给我看看吧……”奥林说。
卡拉斯把手伸到斗篷外,灵巧地转了转,一封信就出现在他手中。
奥林接过,信封上的火漆斑驳,但还勉强看得清:火漆的形状是被逆时针火环笼罩的玫瑰,正是曼德刻里特的纹章。
这孩子有什么话想说?奥林怀着疑问,拆开信封,借着壁炉飘忽的火光,读起信来。
信的内容很简短:“亲爱的父亲,我对于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懊悔。如果当时我向狩猎女神请求明示,神灵一定会阻止我。然而现在,流放地的寒风和高墙有相同的作用。曼德刻里特。”
曼德刻里特在没人的时候会称奥林为父亲,奥林禁止他这么做,这会引来政治上的风险。然而对着一封信,他没法施以教训。
忏悔啊,忏悔总是无用的。奥林放下信,脸色恢复如常。毕竟卡拉斯在他身边,他无暇分心去考虑别人,甚至政治的判断也简化了不少。
卡拉斯依偎在奥林胸前,以两人的身高差异,他看起来还是很像只猫。小小的,很安静,有柔软的头发。
“好了吗?”卡拉斯问。
“嗯。”
奥林应了一声,信纸飘飞,回到书桌上。斗篷也严丝合缝的盖上,只让他露个脑袋出来。
怀里传来寒凉褪去的奇妙感,毕竟时空神没有黑脸猫那么温暖。
卡拉斯又说:“我先睡了。”
奥林本来还想和卡拉斯继续畅谈,但他更理解公务带来的心力消耗,就不再开口。
奥林的思绪回到受伤的那一刻,疼痛并不重要,那时和此刻的思绪有些微妙的相同。
如果不纠结他自己是受害人、而全盘考虑的话,此事是很值得推敲的:总有些事需要神来劝阻,每个生物都需要一位神。而活着的生物无尽、神灵有限。
奥林心中升起轻微的庆幸,好在他有卡拉斯,卡拉斯为他治好了神器带来的致命伤,为他找到了领地合适的发展方向,还不忘从神殿的繁忙事务中抽身来陪伴他。
和这些相比,奥林原有的那些恼人的嫉妒就显得愚蠢而微不足道了。
等奥林的思考回到现实,卡拉斯已经怀里睡着了。暖炉的火光闪烁,勾勒出神灵的纯真面庞。
卡拉斯的睡眠毫无礼仪可言,要不是奥林抱着他,这个四仰八叉有如奶猫的他就要飞到斗篷外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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