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要阻拦了?不就是随便问问嘛……”林江咂舌道,“你们董事长还真有钱,自己走了不说,还带着你们一起走。”
“等到富茂全部抛售完毕,我想这里最富有的人,应该就变成林公子了吧,这不正是你们家想要的吗?”袁率揶揄一声,话里带着讥讽。
房地产业的火药味儿越来越浓,林江几欲起身开骂,可为了不继续添乱,他还是按捺住了性子。
王倩不服,反呛道:“林家的确富有,那也都是一砖一瓦凭着良心赚来的,和以往偷工减料的富茂相比,绝对是有云泥之别,富茂也配和林家相提并论吗?”
袁率硬着头皮微微笑着,嘴里咬牙,刚要开口,却被陆吾抢了话。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陆吾站起身,深知问不出个结果,只能无奈作罢,“有消息我们会再通知你的。”
众人一并起身,袁率脸上顿显轻松,急忙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好,好,有问题你们再来找我,但凡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们。”
白明轻轻一笑,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林江双手插兜,不屑地白了袁率一眼。
王倩在后推着林江,迈着碎步走出屋子。
陆吾一脸严肃,大步向外走去,就在他将要离开屋子的刹那,他无意瞥见了门口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
水墨画如一面镜子,从上到下贴在华丽的墙纸上,画的质量却像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内容倒不稀奇,令他注意的地方,在那幅画的最下面,有两道隐约的竖缝,像是墙壁上的裂痕,被这山水画掩盖住了。
只是这么看了一眼,他心里便记下了。
袁率伏在门框上,在后瞪了王倩一眼,为报刚才的口舌之仇,低声讥诮道:“女人当什么警察?我看除了会耍点嘴皮子以外,一点用处也没有。”
说罢,他将门砰地一关。
“你!”王倩气得一扭头,只可惜屋门关闭,她只能原地跺脚,在众人的安慰下,她才甩脸走进电梯,气得直翻白眼。
电梯一路直达一楼,吴晓又将他们送出了大厅,大楼外停满了警车,众警察见到陆吾,纷纷围上去询问此事,林江和王倩也先上了车子。
夜色融融,繁星如晨叶上凝结的露珠,镀了层银箔,将清辉的光亮洒向大地。
台阶上只站着白明和吴晓二人,他们默默看向谈话的警察们,吴晓向白明挪近两步,道:“白法官,这些都是陆队叫来的人吗?”
白明看着被众人围拥的陆吾,坦言道:“是啊,都是他支队里的弟兄,喊一声就来了。”
吴晓沉声道:“白法官,你和魏兰长得真像,我每次看到你,都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她。”
白明干笑两声,“好多人都这么说过。”
“你说魏兰她、她的案子真的能查清楚吗?我听说她还有个哥哥,但我从来都没见过,她的哥哥身患重病,估计也和魏兰一样,早就、早就死了吧。”
吴晓低下头,眼中微光闪动,她轻吸鼻子,一想起那个被玉兰包围的姑娘,泪水便顺着月光落在地上,一滴,两滴。
白明看着她落泪的样子,坚定道:“放心,只要我还在司法机关一天,我就会一直追查下去,还她,也还你们一个真相。”
吴晓听到这句话,心里也像是尘埃落定,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U盘,手指指向身后的大厅。
“我一直很想帮助魏兰,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现在我明白了,白法官,我会把富茂的信息都拷贝在这只U盘上,它对你们来说或许没有用,但那已经是我了解的全部信息了,我不像袁率、武荣一样,是徐腾贴身的员工,因此我所知道的线索,也是相当有限的。
“徐腾他就要逃去国外了,富茂的人也一天一天在减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被辞退,所以我拷贝完毕后,会把这只U盘放在大厅前台柜子的最深处,那是属于我的抽屉,我不会锁的,等你下次过来的时候,直接拿走就好。
“请你一定要帮助魏兰讨个说法,我就先送到这里了,你们路上慢点。”
说完,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扭头走进了大厦。
离离夜色甚是美好,不过白明却无心赏景,他望着吴晓的背影,思绪愈加沉重,除了失踪的丁飞外,他又看到了吴晓那份对于魏兰的执念。
陆吾让那帮警察回去后,走上台阶,瞧白明一副悻悻的模样,又替他立起领子,安慰道:“小白,是不是还在想丁飞的事?别灰心,线索不会说断就断的。”
白明抬眼,看向陆吾柔和的目光,轻声应道:“或许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不论是邵雯还是方程,以前每次下雪都会出大事,这次也不例外,江州就要下大雪啦,前方持续高能!
121、吊灯
料峭的寒风从江面吹来,吹乱白明的发梢,也吹乱他沉重的心。
他坐在春申江岸的长椅上,低着脑袋,像是在等待某人,头顶的跨江大桥熙熙攘攘,给这座不夜之城多添了几分喧嚣。
虽然几近午夜,但月色仍比不过霓虹的绚烂,然而它却在撩人上拔得头筹,白明无心赏月,丁飞连续失踪了三日,公安对此毫无头绪,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被那黑衣人掳去了哪里。
尽管白明仍对丁飞存活的念想有一丝期盼,可脑海中的另外一个声音不断告诉他,寻找的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人是不会平白无故消失不见的,或许丁飞真的已经惨遭不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