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是紫电乍起,白明连忙后退五步,吓得不敢说话,双手紧紧握着书包的背带,两腿发颤,几乎魂飞魄散。
“你来了……”常鹏步入屋内,笑容难看至极,“老师刚刚去了个厕所。”
白明见他语气平稳,也放缓了内心的紧张,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教过自己的老师,自己没有道理害怕他。
可奇怪的是,常鹏的那双手十分干燥,不像是去过卫生间的样子。
白明洞察于此,他放下书包,拿出卷子,怯生生道:“老师,你、你要给我补哪一章啊?”
常鹏将两个椅子并在一起,拍了拍座椅靠垫,道:“过来坐下,老师先和你说点事儿。”
那两把椅子紧紧挨着,这样的距离让白明心里踧踖不安,他虽然心里抵触,可眼下除了答应,他也举足无措,只好乖乖走近,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窗外雨水不停,将玻璃洗得一干二净。
常鹏满意地笑着,低下头,故作深沉道:“你喜欢这里吗?”
白明一怔,不清楚为何要谈论这个话题。
不过这问题也不好回答,白河镇落后封闭,一贫如洗,父亲日日醉生梦死,母亲夜夜以泪洗面,自己除了三天两头挨一顿痛打,还有不知哪来的讨债人把家里砸得粉碎,同学们叫着难听的外号,随意轻侮他人,老师无所作为,袖手旁观。
可这镇子地大物博,有淳朴的民风,也有明秀的山水,这里有除了母亲以外,最疼爱自己的老虎哥哥,邻家哥哥的一碗阳春面条,一架木质秋千,一个写了自己的名字的篮球,都足以让一个缺爱的孩子对这里产生巨大的满足。
白明答不上来。
常鹏知道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太过复杂,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你长得这么秀气,是不是更像妈妈?”
这个问题也很奇怪,不过好在可以回答,白明木讷地点了几下头,没有张口。
“那假如有个很好很大的城市,那里很繁华,人也很富有,并且大家也都很喜欢你,你愿意过去吗?”
白明呆住了,他无法理解常鹏话里的意思,心中诧异万分,可又不敢继续去问,小心翼翼道:“老师,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讲卷子了?”
“你可真漂亮啊……”常鹏的目光不断打量着眼前的孩子,笑意也随之渐浓,“就算把你说成是剪了短发的姑娘,我猜都有人信吧。”
长时间的注目让白明如坐针毡,他手心隐隐出汗,随着常鹏脑袋的靠近,他也慢慢向椅子背上挪去,他再也忍受不了这奇异的氛围,立刻起身,如惊弓之鸟,口中呢喃道:“老师,我、我突然想起来妈妈还要我给她看铺子,我要先回去了,老、老师再见。”
他刚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常鹏猛地抓住。
这遽然的接触如一股电流穿身而过,白明使劲向后缩着手臂,可他再怎么用力都拉扯不过眼前的大人,他的眼里冒出惊恐,全身都在颤抖,屋内潮湿难耐,令人无法呼吸。
“就这么卖出去也太不值了,不如让我先好好享受一下。”
常鹏自言自语,他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狰狞的面目尽显丑态,就在他挡住窗户的刹那,窗外的闪电点燃了整片天空。
电光火石间,墙上的影子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咧着獠牙向自己扑来。
白明的手腕像是被桎梏紧锁,无论怎么挣扎,都只是白费力气。
“来吧白明,等你以后被卖去了大城市,过上了好日子,咱们也就见不到了,那个时候你想感谢我都没有办法,不如现在就还了你的谢礼,怎么样?”常鹏阴着脸,身体离开桌子旁,奸笑道。
白明的脸色煞白一片,他奋力向后退去,几乎都要哭了出来。
常鹏另外一手轻易地解开腰带,随手扔在地上,一脚撂倒白明,单膝跪地,伏下身子。
白明虽倒在地面,却不肯妥协,他抬起脚,朝着常鹏一顿乱踢,他拼命扭动着身子,后背搓着地板,求生的欲望让他发了疯似的高声喊叫。
可不论喊了多少声,常鹏都无所畏惧,学校此刻空无一人,就算这孩子喊破喉咙,也只是徒劳而已。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打晕。”常鹏压住那不听话的双腿,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白明动弹不得,便只能绝望地哭喊着,他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父亲,母亲,老虎哥哥,小胖,另外的两名科任老师,他的嗓子几乎喊哑,眼泪早已浸湿面颊。
常鹏再次站起,一手抓住白明的鞋子,像是饿了几天的野狼,对着猎物费力撕扯。
白明苦苦挣扎,依然在寻求逃生的希望,他的身体被常鹏在地上来回拖着,如同脏乱的墩布,磕在桌角与门框上,磕得他全身胀痛,红肿即刻浮现,甚至手肘上都磨出了血痕。
屋外雷雨交加,屋内惊心动魄。
常鹏弯腰,一手抓在他的裤子边,笑容逐渐猖狂,似乎志在必得。
就在他即将把白明的裤子拉扯下来时,突然一个身影夺门而进,他还没看清是谁,便被一脚踹在了侧腰,这一脚用力过大,他被迫松开抓出白明的手,一个没站稳,摔躺在了地上。
白明停止哭喊,抬起头,只见那少年满腔怒火,正站在自己身旁。
陆吾毫不犹豫地拉起白明,握住他的手,撒腿就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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