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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降生起就从未快活过,凡人的喜怒哀乐于他而言是求不得的真实。他逆了天道,自甘堕落,原以为就要触到自由了,可没想到仍旧是擦肩而过。
    不公,天地人世,无一处公平。
    惊雷劈下,小妖惊叫一声,眼见神仙将她护住,自己一双手替她撑开生路,转瞬,神仙那双曾经抚琴的手化作白骨,血肉在顷刻间成了齑粉……
    刘宏喊“卡”,黄峤没憋住,指着许尧臣那双绿手套嘎嘎乐起来,“许老师你这特像一外星人,但它是个黄皮,哎呦,太绝了。”
    许尧臣接了刘铮递来的毛巾,不紧不慢地往下褪手套,“听说你过两天还有个绿头套——小胡,等她箍上绿头套给我发照片昂。”
    黄峤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她助理小胡跟着应了声,“得嘞,包您满意。”
    这边俩人还要拌嘴,那边刘宏拿个喇叭喊:“快别臭贫了,过来看一眼回放。”
    监视器后,许尧臣看着那流畅运镜下的自己,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微触动,可还没等品出滋味,就见刘宏指着近景镜头里二人对视的眼神,“看着没,这就到位了……小许,挺好。”
    许尧臣冲他一笑,“那我就算杀青了?”
    “杀了杀了。”刘宏站起来,拍着他肩,跟大伙喊话,“咱们许老师杀青了!”
    人在剧组来来去去,每杀青一部戏,都像结束了一小段人生——离开片场时,许尧臣望着车外泼洒的雨珠,罕见地发出了一声叹。
    踩着那叹息的尾音,他几乎听见曾经因麻木而锈死的齿轮,在深秋的这个雨天,突兀地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竟企图重新转动起来。
    第39章
    许尧臣手边放了个保温杯,里面装着味道很冲的姜汤。
    刘铮扫了眼那杯子,怪感慨的,“没想到孙老师还真细心,特地备了姜汤,我都没往这想。”
    许尧臣也觉得孙安良周到,嘴上却没饶刘铮,“好意思说,让人家把你活干了。回去跟他助理要个姜汤的方子,跟人意思意思,”
    保温杯是许尧臣临走前孙安良塞他手里的,说这季节淋了雨,九成得着凉。喝一口姜汤未必多管用,但不喝指定要糟糕。
    孙安良手背上有淤青,打了粉底也遮不全,许尧臣的目光从上面滑下来,“哥,最近天不好,你也保重。”
    孙安良笑着,让他叫司机开慢点,雨天路滑。又说回去了约,说着,他手垂下来,用袖子盖上了。
    雨雾蒙蒙,衬得孙安良像个旧时的落拓公子,人畜无害。
    “据说,孙老师和小周总那大哥……”刘铮声音压的很低,凑到许尧臣耳朵边嘀咕,“不清不楚的。”
    许尧臣啧了声,“刘铮子,你值得一个街道红袖箍。”
    “本身就在是非圈里,咋能躲得过?你不爱听,我当然得多听几句,这是给咱长心眼呢。”刘铮嘟囔着,“小周总这兄弟俩,没一个好。”
    许尧臣伸个懒腰,舒坦地把眼闭上了,“别人的事咱管不着,只要不蹭咱一身腥,爱谁谁。”
    他睡了半个多小时,睁眼已经到机场了。
    刘铮拎着行李,许尧臣背了个双肩包,俩人还算轻装简行,过了安检进去候机。
    许尧臣闲得没事,拿手机打游戏,打到登机,才退出来看了眼微信,这才发现除了个别闲聊天的,居然还有个说正经话的——
    厉扬:我比你早一小时落地,在机场等你,一起回。
    看时间,已经是两小时前了。
    他撩起眼皮叫旁边小伙,“铮啊,你把航班信息发吴曈了?”
    刘铮挠挠鼻子尖,“啊,是,曈哥说厉总要的。”
    许尧臣又躺回去,“行吧。”
    他不知道厉扬在打什么算盘,从前也不是没在机场碰上过,可狗皇帝说避嫌,俩人就压根没在机场碰过面。
    猜不透索性就不猜了,许尧臣在飞机上了睡了一个半小时,醒了二十分钟,飞机降落了。
    许尧臣和刘铮一块儿去等行李,没等行李出来,就听出口那边一阵骚动,有人高喊着“李跃”。
    流量到底是流量,走到哪都是人群焦点。
    许尧臣嗤笑了声,说今儿可真热闹。
    奇的是,原本以为李跃要走贵宾通道,没想到他居然就那么大摇大摆出来了。许尧臣俩人等来行李,恰好也把李跃等出来了。
    这小子穿得像只花蝴蝶,在人群里抖落着大翅膀。许尧臣原本要绕开,却没料李跃那双眼尖得很,一下就瞧见他了。
    “许老师!”花蝴蝶一个俯冲飞来,许尧臣只得停下脚,被迫营业。
    李跃过来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这什么缘分啊,机场也能碰上。”
    许尧臣用力拍着他背,“孽缘吧。”
    隔着一只李跃,他看见了后面略显局促的男孩,是跟厉扬有过一腿的那位小武。
    李跃松开他,说:“哥,看见你还这么活泼,真好。”
    许尧臣:“不然呢,我丧一个给你看看?”
    “演出来的多没意思,”李跃笑着,“再过阵子吧,那才是考验演技的时刻。”
    他退开一步,给许尧臣整了下帽衫的系带,这才扭头走了。
    “他啥意思?”刘铮在旁边听得真真的,直觉这孙子没憋好屁。
    “给我提个醒,过阵子要倒霉了。”许尧臣从他手里把箱子接过来,“话里藏话,佯做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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